“又是這個夢!”
站在火焰虛空之中,小角看著周圍那熟悉的環境,忍不住低聲咒罵起來。
“媽的,幾年來都是一個樣,起碼換個場景也好啊,求我幫忙也不拿出點誠意!”
周圍的滔天火焰沒有絲毫的溫度,幾年來的經驗讓他知道,下一刻,那個熟悉的人影就該出現了。
果然,周圍漫天的火焰一陣變換,組成一個燃燒著的巨大的麵孔,麵孔看起來很猙獰,但是小角卻絲毫不害怕,因為這張無數次出現在他夢境中的麵孔,他已經無比熟悉。甚至,接下來他要說的話,他也能倒背如流。
“時間不多了。他要來了……”
“他來關我屁事!”小角對著空中的火焰比出了中指,惡魔特有的鋒利指甲在火焰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一定要按照這個音樂修煉,一定……”空中的燃燒麵孔自顧自的說著話,仿佛這隻是一段影像,並沒有什麼智慧。
“音樂怎麼修煉?你起碼給個功法法訣什麼的吧?”
“還有,我說火臉兄,我隻是一個低等惡魔,還是最弱小的九等角特惡魔,甚至我還沒有成年。深淵大陸像我這樣的角特惡魔最少還有七十億,我勸你還是找一個高等惡魔來的好,看你一臉火氣,不如去找炎魔。我這小身板,再怎麼修煉也不可能有什麼成就的。”小角低頭看了看自己精瘦的身體,夢境中,他是****的。
雖然他今年才十二歲就已經長到一米五高下了,在角特惡魔中不算瘦小,但是如果是上位惡魔炎魔,十二歲最少也能漲到三米高,戰鬥力更是他的千百倍。
但是“火臉兄”並不聽小角的建議,確切的說這段沒有思想的影像隻會按部就班的播放它要表達的東西。
和幾年前一樣,這個火焰的巨臉說完這段話之後就消失了,隨後這個虛空之中響起了一段非常美妙的音樂。一段狂放的,如同火焰碰撞般張狂的音樂。
安靜的傾聽著這美貌的聲音,小角默默把這段音樂銘記到心中。雖然嘴上說的不在乎,但是作為好戰的一個惡魔,他不願放棄任何有可能讓他實力成長的機會。而且,這來自夢中的使命感,也讓他還年幼的心中產生了些許疑惑,他總感覺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幾年來,每天都是同一個夢境,隻有夢中的旋律有些許的進展,仿佛這是一段永遠未完的進行曲。
慢慢的傾聽著這個音樂,小角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直到一聲刺耳之極的尖叫把他從夢中驚醒。
“啊~~~!”
尖銳的鳴叫聲刺激著小角睜開了雙眼,這時天色已經微微亮了,清晨的陽光已經透進了他黑色的帳篷,小角一邊回憶著昨夜的新旋律,一邊坐起了身來,饒有興趣的聽著帳篷外的爭吵聲。
“嚕嚕,你把你腦袋轉過去,你再在我耳邊打呼嚕我就把你的腦袋擰掉!”
熟悉血蹄部落的惡魔都知道,這聲帶著雌性特有特征的尖銳鳴叫是血蹄部落的族長哢哢發出來的。哢哢,確切的說應該是哢哢嚕嚕,是一頭雙頭魔。這種少見的雌雄同體的惡魔長著一男一女兩個腦袋,卻共同擁有著一個軀體,女性那邊叫哢哢,男性這邊叫嚕嚕。
血蹄部落的惡魔們都知道,嚕嚕有一個怪毛病,就是每當太陽升起的時候,熟睡的他就會打起雷鳴般的鼾聲,而作為並排生長的另一個頭顱哢哢,自然就深受其害,一百多年來,大家早就習慣了這黎明的吵鬧聲。
惡魔並不是一種喜歡早起的種族,所以,血蹄部落的大部分惡魔,在聽到這尖銳的嚎叫之後,就習慣性的拿起枕邊早就準備好的東西把尖尖的耳朵一塞,翻個身繼續睡了。
而小角不同,在確定自己把昨夜的新旋律記起之後,小角抄起床上的黑色竹笛,就踏著雷鳴般的爭吵聲走出了自己的小帳篷,向著墓地山脈那邊行去。
慢慢的穿過惡魔們種植的帶著強烈肉香味的血實果樹群,小角忍不住又駐足聽了一陣族長哢哢嚕嚕的爭吵。這在他看來,聽他們吵架時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情。
因為雙頭魔是雌雄同體的,所以配偶雙方的父母是同一個母體,而哢哢嚕嚕在爭吵最激烈時,總是把這點忘得一幹二淨。
“你這狗娘養的,跟你生在同一個身體真是老娘的不幸,噢,巴特祖大人在上,你母親怎麼不在懷胎的時候就把你頭擰下來!”
“你這婊子,把我頭擰下來你也活不成。我每天對著你這張老臉已經受夠了,想我嚕嚕大人這麼英俊,怎麼非要跟你生在同一個身體裏……”
“你的意思是說我醜?”
“說你醜怎麼樣?”
“要打架嗎?”
“怕你不成,我掌握著右半邊身體,你要知道,右手比左手更有力量!”
“你放屁!”
……
聽完這段每天早晨例行的修煉前調劑後,小角嘿嘿一笑,輕輕的穿過血蹄部落周邊的血實果樹群之後,短小的身影消失在了墓地山脈那大片的樹林之中。也就在這同一時刻,他本來緩慢的身影突然靈動了起來,整個加速過程十分短暫,在滿是荊棘和枝條的密林中,啟動起來的小角比山脈中最靈巧的魔猴都要靈動十倍,一溜煙的,就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墓地山脈是深淵大陸第一巨大的山脈,血蹄部落西麵的這個山頭僅僅是墓地山脈眾多高山大川中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小山。但即便如此,這座無名山也可以用綿延無際來形容。
在山中行進了漫無目的的行進了幾十公裏,小角看到了一個閃著碧波的水潭,和一塊不算很大的空地。他身影一閃,就到達了這個環境不錯的地方。
深吸了一口略帶著水汽的清新空氣,小角自言自語道:“‘火臉兄’,我按照你說的修煉方式修煉的有五六年了吧,怎麼進展的那麼慢呢?”
抽出了插在腰間的黑色竹笛,小角有些鬱悶。六年來,他幾乎在清醒的每時每刻都在按照夢中的旋律吹奏,就連他自己都十分佩服這種毅力。可是與他努力成反比的卻是他的修煉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