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的晚雲掛在天際邊,層層漸染的暖色打在火車站露台灰白的白沙石上,稍顯金黃。筆直站立的乘警用力吹起口哨,向那些即將上車的乘客發出火車即將到站的警示。
嘟——
一聲巨大的汽笛合成音由遠及近傳來,人們紛紛扭頭望去。
列車呼嘯而來,巨大的列車車頭酷似蛇首,但又棱角分明,漆黑如墨中又帶有獨特的金屬質感,在夕陽的照射下,反射著銀色的光暈,隨著呼嘯而來的蛇頭慢慢減速,露出了它後麵銀白色的列車車身,圓滑的車身閃亮,適合最高速的行駛,卻又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減速,無形中軒起了一陣夾雜熱氣的夏秋之風。
這便是這個世界上最普通的列車,以少量次等的能晶和大量高等的灰晶為動力混合驅動,便足以媲美如今地球上最快的列車。灰晶是一種比能晶更高效的能量結晶,至於黑晶則是頂級的能量結晶,這些晶石資源是這個世界得以繁榮發展的根本,然而這種東西是如何形成的,卻無人知曉。
“由威盛市開往邊沙市的列車黑首號即將到站,請乘車的旅客盡快乘車,祝您旅途愉快!”當悅耳的女聲電子音響起時,列車的自動液壓閘門已然打開。
正值夏秋交季之時,空氣中還有些許濕潤並夾雜著北方獨有的燥熱。從2號車門走出眾多乘客中,有一位年輕人戴著一頂白色鴨舌帽,穿著米黃色T恤和黑色短褲,背著一個常見的大型旅行背囊,手提著一個小型包裹。
這樣的年輕人在人群中絲毫不起眼,然而仔細看時,那不算健壯的身軀卻有著黝黑的膚色,那明顯經過多次蛻皮的皮膚,也不知在烈日下經過怎樣的暴曬。
此刻他正隨著人流前進,鴨舌帽下的眼睛左右掃視著,那一雙眼睛雖然有點小,但給人一種憨厚和老實的感覺,特別是此時他雙眼中流露的思念,更讓人感到親近。然而那橫於雙眼之上的濃墨黑眉,中部如奇峰般突起,尾部如尖刀般鋒銳,卻恰到好處的遮掩住了他親和的雙眼,也未給人鋒芒畢露的感覺。這樣一個給人分明感覺的青年,任誰也絕難想到今年他剛滿十六歲。
他叫左岩。
還未經過出口閘道,左岩便看到那兩個熟悉的身影,他們正激動地揮舞著雙臂,用力呼喊著自己的名字,那是闊別已久的親人,那是父親、母親。左岩本以為堅強如自己怎麼還會哭泣,可是當看到父母的瞬間,眼淚還是不可抑止的滑落,那瞬間噴湧的是來自血緣上不可分割的情感。
因為,已分隔三年。
努力控製著自己,走出閘道,和迎麵而來的母親緊緊擁抱在一起。被母親的淚水打濕了胸襟,被母親的雙手捧住雙頰,那是怎樣的久違了的溫暖。“都比媽媽高這麼多了,還曬的這麼黑,一定很苦吧!”母親商荷通紅著雙眼,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道。雖然母親的語氣極其平淡,但其中蘊含的關切又怎麼會體會不到?
“沒有,媽媽,不用擔心,我這三年生活得很好!”左岩當即答道,因為在左岩的記憶中,媽媽比較嚴厲,關心自己的話也很少,反而爸爸比較親切,但媽媽一切對自己的關心都表現在平時的生活中,換做其他孩子可能會不理解,但左岩不會,他知道這個家庭的與眾不同,所以心中一時倍感溫暖。
不過還未從溫暖中回味過來,便被父親左剛那沉厚的嗓音打斷:“臭小子,都長這麼高了,都快趕上你老爸我了!嘿嘿”
放下背囊,左岩和父親來了個大大的熊抱,父親厚實的手掌在他背部重重的拍了幾下,以往拍的是頭,現在拍的是後背,父親左剛不加掩飾的親呢依舊濃烈。
注意到父親微紅的眼眶,父子二人相視而笑。
“爸,好久不見,您身體可還好?”左岩開玩笑地說道。
“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還沒到四十歲,正是精力旺盛發新芽...啊,不對不對,是一枝花一枝花...”父親左剛正自得的說著,忽然臉就變成了青色,明顯被母親偷襲,腰部遭受“重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