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浮(2 / 2)

他仰頭喝了口手中的美酒,氣勢恢弘的吟道

錦樣年華水樣流,

簾影碧桃人已去。

櫻桃半是鳥銜殘,

此時相對一忘言。

沉吟半會兒,把手中的酒又一飲而盡,繼續道

青雀幾時裁錦字,

誰念西風獨自涼。

夢裏飄離酒一杯,

萬言不值殘杯水。

人生在世不稱意,

何時重拾金樽開。

到最後,聲音帶著半分哽咽,原來是個離人。捏著的酒杯的手微微顫抖

江月絕代無窮盡,

惟留昔人離人淚。

司馬大哥看著我的臉色幾乎接近慘白,以為我被難住了,正想勸我放棄也沒關係。我卻倔強的對他搖搖頭,灑脫笑道:“我來,大哥。我們約定好一起喝酒的,不醉不歸”然後對非名淡淡地笑了,“為了我兄弟倆可以和旦藝姑娘一起喝酒,對不住前輩了,你隻能輸了。”

不顧他鄙夷的視線,我平複一下跌蕩起伏的情緒,如一道破空之聲朗朗道: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曾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心如撕裂了一般無法製止的疼痛的蔓延,一緊一抽,一震一躍,那些如同前塵往事一樣久遠的記憶又洶湧上來,為何,為何無法忘記,也舍不得舍去....

沉者自沉,浮者自浮。我果然無法....

來不及看眾人的表情,自嘲的笑道:“還說什麼酒不能解千愁,自己還不是沉迷於酒中,沉迷於過去。”

非名“霍”的站起來,表情奇異,身形有些站不穩,搖晃著後退了幾步。

司馬琅邪看著我如白布一般慘淡的臉色,微微皺眉,冷聲道:“可夠了?”說著就來扶住我單薄欲倒的身子。

非名深深的看我一眼,歎道:“你贏了。”

聲音一出,人群裏沸反盈天,眾人看我的眼神像在看怪物。我心中慚愧,其實我是借他人之手,勝之不武。不過光從詩看,他的詩太過沉迷,太過失意,太過惆悵,少了氣勢。少了男子的氣概,必定會輸給詩仙李白。

他接著說:“我在西郊外有一處別苑,安公子若有空閑,可來一敘”

我心中對他的才學敬佩,恭敬的對他鞠躬,“若前輩不嫌棄,晚生自當擇日拜訪。”

他又轉頭對僵硬在原地的大嬸說道:“媽媽,你替我轉告旦藝,為兄愧對他的期望。我就此告辭。”大嬸似乎沒想到有人能闖過這關,對她的賺錢計劃失敗有些懊惱,可是當她轉向我們時,臉上又完美的的堆滿了笑容,說:“旦藝等候已久,兩位公子請這邊走,今晚旦藝就歸兩位公子了。”

說到最後她的笑容變得很難看,幾乎要泫然淚下了。

眾人聽到大嬸的話,眼神有些曖mei。你們這種se狼以為來這裏的人都是幹那種事的麼,不過我當然沒有,但是不確定我大哥有沒有。

心中懊惱,可我表麵卻裝的沒有任何尷尬,很自然的對他說:“大哥,等了這麼久,今日慶祝我倆結拜,終於可以聽著旦藝姑娘的曲子暢飲幾杯了。”

眾人一聽,果然不少人羞愧的紅了臉,那些正人君子不屑的看著那些思想齷齪的人,那鄙夷的眼神仿佛他們冒犯了不該冒犯的神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