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盛夏,和煦的陽光普照著大地,萬物生機勃勃,大自然的生態之美顯露無疑。遠處,枝繁葉茂的樹林和茂密的草叢將群山點綴的如此蒼翠;近處,萬紫千紅的野花盛開在庭院周圍,一片姹紫嫣紅。好一副絕美的自然畫卷。
這景色還是一如往昔,但沒了欣賞的人就沒有了它的意義,心變了就什麼都變了。現在的所有沒好事物對於剛剛出來的蕭沐雨來說,全都變成過往的回憶和諷刺。回憶的是過去的平靜,諷刺是自己還是那麼無能,什麼都改變不了什麼。
整整兩天的時間,蕭沐雨卻感到度日如年。他一直躲在房間的暗格裏。剛開始他隻是不敢出來,但不久後他就不想出來了,他害怕麵對現實,麵對一個自己根本就想不通的現實。這兩天的時間他想了很多,但卻怎麼也找不出頭緒。神秘人的警告,桑奇夫婦的訣別,突然出現的危險人物,自始至終他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卻好像什麼都和他有關。
當事情發生的時候他想了好多,他曾想過出去,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當看到婦人的樣子的時候他就徹底打消了念頭,因為他從未看見過如此沒有生氣的臉,隻有完全喪失生存希望的人臉上才會出現,從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他已經無能為力了。
他也曾想過讓神秘人出現來改變這結局,但他既不知如何才能讓他出現,又不知道他是否願意改變這結局,他沒辦法把希望寄予在一個虛無縹緲的人身上。所以他沒別的選擇,隻能接受現實,把桑奇夫婦交代的事做好,看好手中的盒子,僅此而已。
當蕭沐雨推開門的時候,看到不遠處躺在血泊裏桑奇後,他知道他一直害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他沒有哭,隻是緩緩地朝著桑奇走去。當看到桑奇滿身傷痕,全無生氣的臉的時候,蕭沐雨強忍住放聲大哭的衝動,跪倒在桑奇麵前,默默地用衣服擦幹淨桑奇臉上的血跡。
“大叔,對不起,我還是那麼沒用,什麼都幫不到你們。我沒有照顧好大嬸....大嬸不見了。”話音未落,蕭沐雨卻已經哭了出來。
“你們照顧了我那麼久,我卻什麼也不能為你們做,我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一個任由擺布的廢物。我真不知道我應該和你說些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也什麼都不清楚,我一直想把你們交給我的東西還給你們,我不想失去你們,我想等到有一天,我可以回家的時候把什麼都告訴你,可是太突然了,為什麼會這樣!”蕭沐雨已經泣不成聲。他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隻是呆呆跪在桑奇麵前,或許這樣跪著會讓他心裏好受點吧!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蕭沐雨已經忘記了婦人讓他快走的叮囑,還是跪在原地,直到跪的雙腿發軟,眼睛發黑。
“沐雨,男人總要學會麵對,不論這結果是好壞,在你沒能力去改變世界的時候,你隻能選擇被世界改變。”
“再難過的事情也別讓自己哭,淚留下來了就永遠留在心裏,我們是男人,可以流血但怎麼可以有眼淚呢!”
桑奇的話不知何時縈繞在蕭沐雨的心間,蕭沐雨站起身。
回屋子裏拿出桑奇的衣服,打水,替桑奇洗幹淨身體,為桑奇換上衣服,就像他父親當年對待他的爺爺一樣,把一切都整理完畢,蕭沐雨在院子裏開始挖起土來,他不知道這裏到底是怎麼埋葬親人的,他隻能按照家裏的方式去辦。沒有棺材,他沒有辦法,隻能用木板草草製作,很難看,但是他已無心計較。安葬桑奇地過程用了好長時間,蕭沐雨一直在哽咽,卻始終沒有哭出聲來。
終於把一切都完成了,蕭沐雨卻一點也沒有感到輕鬆。當桑奇被掩埋起來的一霎那,是他心中最痛的時候,他徹徹底底的知道了桑奇永遠也回不來了。
跪在墳墓前麵,蕭沐雨擦擦眼睛,道:“大叔,我不配當您的兒子,謝謝您的養育之恩,我沒什麼能夠報答您的,我很沒用,但我一定會把媽找回來,無論用什麼方法,無論付出什麼,無論用多少時間。這是我們之間的約定,我會用命來遵守。”
鄭重的磕了三個頭後,蕭沐雨在桑奇的墳頭上添上一抔新土,收拾好桑奇夫婦為他留下的東西後,毅然決然的離去。
走出庭院的那一刻,蕭沐雨突然意識到一個十分尖銳的問題,他不知道該往哪邊去,在這個地方他什麼親人都沒有,也不知道去什麼地方,蕭沐雨在庭院不遠處的地方停了下來,思索著接下來的路。
“大叔大嬸留給我的盒子有桑奇的信,大叔應該會把我能去的地方告訴我。”蕭沐雨自言自語道。
解開身上的包袱,打開盒子。當看到盒子裏的東西,蕭沐雨很驚訝,盒子裏麵一張符印式的東西包裹住了一個圓形的物體,桑奇的書信被壓在盒子的底部。蕭沐雨小心翼翼地抽出書信,展開來看,蕭沐雨傻眼了。一整張像皮毛一樣的白紙上寫滿了文字,但這文字蕭沐雨卻一個也不認識。他雖然在神秘人的法術下奇跡般學會了這裏的語言,但也僅限於交流,這裏的文字他卻一直沒有接觸到,桑奇或許也根本沒有想到蕭沐雨不會寫字,所以在這裏的一年多時間,他根本沒想到要學會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