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偶爾為之
龍文閣這邊因著龍信音將被敲昏的龍雪玉送來，便亂成一糟，龍文閣僅有的幾個丫頭婆子全部都動了起來。可與外麵嘈雜而又忙碌的眾人不同的則是綠翹，綠翹此時整一個人端坐在窗前，看那匆匆忙忙的人，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或許，正是因為龍文閣太忙的原因，此刻也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綠翹正在她們忙中獨自偷閑，問問的坐在窗前看著她們。
就在綠翹趴在窗前發呆的時候，一個人影便慢慢的靠近，最終站立在了綠翹的窗前，擋下了大部分的陽光，而綠翹也完全被陰影所籠罩著。這時，綠翹才幽幽的緩過神來，思緒拉回了現實，抬頭望向了窗外站立的那人身上。
“大小姐。”當綠翹看清窗外那人是龍雪瑩的時候，眼底深處閃過一絲的詫異，但隨後便有了了然的神色，站起身來迎了出去，對著龍雪瑩福身請安。龍雪瑩看著眼前的綠翹，表麵的神態很是淡然，似乎料到了她今日所來為的是何事。
其實，自從她被薑氏送到龍雪玉的身邊，成為薑氏的眼睛，明麵上不定時的炸彈開始，她就已經想到了她最後的結局，輕則被遠遠的逐出府，重則成為薑氏這邊的替罪羔羊，死無葬身之地。而當百花宴那件事情之後，她便明白了，她絕對不能善終了。
說實話，她在龍文閣的這段時間，才是她這麼多年來最舒心的一段時間了。雖然，偶爾到薑氏那邊彙報一下龍文閣的近況，也沒有人去真正的為難她。然而更多的則是，龍雪玉雖然剛開始給她下馬威，但後來對她也是不錯的。
綠翹在龍雪玉身邊這段時間，也著實的進一步的了解了龍雪玉這人，平日裏看似懶散，說話做事也不著調，實則是懶得去管。可是一旦有人真正的惹到了她的頭上，那麼她也絕不是軟柿子任人拿捏，而是不著痕跡的去報複。
按理來說，這樣的人影視心胸極狹窄，容易記仇的。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對待綠翹這個屬於她敵人範疇的眼線卻沒有趕盡殺絕，對待那不斷挑釁生事的龍雪然忍讓。很多時候，綠翹自以為是看懂了龍雪玉，可是下一秒龍雪玉卻又做出了那些讓她看不懂的事情。
龍雪玉的身上總是給人一種截然相反的兩種感覺，原本這會讓人感覺很是矛盾，但事實上卻並非如此，龍雪玉在這兩個極端相互轉換的非常好，以至於都會讓人無法察覺什麼。
“大小姐，外麵風大，莫要吹了冷風。若是大小姐不嫌棄的話，就請到奴婢這屋裏來避避吧。”綠翹將思緒拉回現實，很是恭敬的說道。
“恩，也好。”龍雪瑩聽到綠翹這話心裏便轉了八百六十個彎，最終，在嘴角化成了一抹淡雅的微笑，看著綠翹這外表恭敬，話中有話的樣子，也沒有推脫，便點了點頭說道。畢竟眼前這情況時間比較緊。
剛才發生那樣的狀況，龍老太太和那一眾人也不是傻瓜，肯定已經在心底準確的認定了薑氏和龍雪然兩人定與百花宴那事有關，隻是缺少薑氏和龍雪然親口說出來的供詞，所以，問出事情始末那事遲早的事情，而根據龍老太太那本事，估計能給她的時間一定很緊迫。
綠翹看了看周圍，在確定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時候，便引了龍雪瑩進了屋裏在那有些破舊的木桌前坐下，又順手將門窗關嚴。這才空出手為龍雪瑩倒上一杯茶，茶杯中的茶水有些渣滓，並不那麼純淨，而龍雪瑩也自然將這些看在眼裏，但表麵上也並沒有表現出來什麼神情。
“讓大小姐見笑了，奴婢這裏也沒有什麼好東西。還請大小姐見諒。”即便是龍雪瑩表麵上沒有表現出來什麼，但是綠翹還是從龍雪瑩那望向茶水一撇的眼神之中了然了，當下便紅了臉，有些拘束的站在那裏說道。
“綠翹今年也十八了吧？”龍雪瑩聽了綠翹的話並沒有說些什麼，而是轉過頭看著仍舊有些拘束站立在身邊的綠翹很是溫和的問道，似乎對於那杯茶水並沒有多大的在意，隻是那雙保護的很好的纖細的手連碰都沒有碰那杯子一下。
“回大小姐，奴婢再過三個月就十九了。跟在夫人的身邊也有九年了。”綠翹自然是將龍雪瑩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心中不禁有些淒然，但還是很恭敬的回答龍雪瑩所問她的話。心中更是確定了龍雪瑩今日的來意，無非是，犧牲她，保全薑氏罷了……想到這裏，綠翹忍不住在無形之中綻開一抹苦澀的笑容。
“是啊，這麼多年了。綠翹家裏的老子娘兄弟姐妹可還好？”龍雪瑩聽後點了點頭，稍微感歎了一下，又關心的問道。而綠翹知道，龍雪瑩今兒問的這些不是沒有道理的，是在不斷的提醒她，她是家生子，薑家可是還有她的父母兄弟姐妹。
可是，綠翹即便知道也無法，隻能硬著頭皮，似不知道一般的回答道：“前些時日，奴婢的娘讓人順道捎個話來，說家裏一切都好，讓奴婢盡心盡力的服侍夫人。奴婢自然知道奴婢的家中是因著夫人的關照才有今日的，奴婢斷不可忘記夫人對奴婢家裏和對奴婢的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