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2 / 2)

這個時候,我看到了她眼裏滿滿的柔情。又回頭說道:“以前我很歹毒的在自己妹妹腳上鎖上腳牢,這會自己的腿腳也差不多殘了。還好有他照顧著。”

“何人這麼歹毒?把你折磨成這樣?”畢竟是一個好好的人,現在給折磨成這樣,真不知道那人怎麼下得了手。

“是小姐心地好,如我這般人,能活到現在,又能見到小姐,已是上天眷顧了。”她遞了杯茶到我麵前,說道。

我一怔,她說那個是小姐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是四小姐。我詫異的看著她。她點了點頭,我很清晰的聽到一個低啞的聲音:逝兒,珍惜一切。

原來她認出我來了怪不得她說自己的經曆隻是從我不知道的那一段開始說。還特意為阿格山解釋就是讓我別記阿格山的仇吧。

“我想彈個曲,小姐可否賞臉聽聽。”她滿眼期盼的說道。

我點了點頭。她釋然的轉看向阿格達。阿格山走上前輕柔的把她抱到琴案邊。正要走開,她拉的他的胳膊,示意他坐在她身邊。阿格山先是一怔,見著她對他點了點頭後才慢慢的坐了下去。

然後她目光轉向古箏,輕拂琴弦。眼中流光異彩。她身上隱現了一層淡淡的光暈。一曲《高山流水》從不在白皙嬌嫩的十指下流淌出來。依然是時隱時現。飄忽無定的旋律。清澈的泛音,活潑的節奏,不同的是裏麵流淌著掙紮後的感悟與淡然,又似是安撫著冰冷心靈的暖日。入春時候第一聲冰裂融化的那種清脆與祈盼,最後是無限的柔情與不舍。琴音飄渺,這是三姐彈得最好的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她靜靜的躺在阿格山的懷裏,雖然看不清她的麵容,但是我知道她是很安詳的離開。

知道真相的時候,我是恨過她的。可是麵對這樣的她,我恨不起來了。又或者,那個蕭水倩已經死了吧,眼前的就隻是蕭家的三小姐。一切由這曲《高山流水》開始,又由這曲結束。

我本來是建議把三姐帶回中天,可阿格山說那裏不是她想去的地方。說她小時候聽過一首《桃花庵歌》,說是交代過把她葬在桃花林裏。

我聽著心裏酸楚,她還記得那首《桃花庵歌》,其實她也是不想被那樣的地方束縛的吧。看著站在墓前的阿格山,撫摩著墓碑上的文字。那是他自己雕刻上去的,愛妻蕭水倩之墓。他也是個癡情的男子。要是三姐早點明白,早點珍惜,那麼她也可以與阿格山過好這一生。可是,沒有如果。

我看著滿樹銀花的桃花林,轉身對著還沉浸在傷痛中的阿格山,說道:“你有什麼打算?”

“不知道。”阿格達沉啞的回道。

“回去吧。”我說道。其實阿格山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吧。不然他不會同我講這麼多關於三姐的事。原來是忽延紫敏說是杖責中不小心打死了她,卻是個障眼法。目的就是要慢慢折磨她至死。而他則是想盡辦法救把已經奄奄一息的她救來這裏。而三姐則是刻意的忽略了自己的經曆,大部分都是為阿格山解釋。那麼她終究是希望他回去與大哥一起,這或許也是她最後的願望了。而且,說到底,阿格山也隻是癡情了點,回想起那些細節,他並沒有犯什麼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