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皇上,娘娘,安胎藥已經熬好了。”靈兒端著碗藥,急急的開了門,走了進來。
我以為自己或許就這麼死了,死了也幹淨了的時候,他手猛的一鬆,出於本能的,一觸及新鮮的空氣,極度虛弱了的我便大口的喘著,不斷的咳嗽。
靈兒見到了這一地殘破的衣裳,臉色慘白脖頸淤紅的我和衣裳不整,滿臉憤怒而震驚的玄天帝。馬上跪了下來,“叩見皇上,奴婢該死,還請皇上恕罪。”
一直愣著看著自己手的玄天帝反應了過來,一把扯過離他最近的中衣給我蓋上,冷聲道:“都出去。”
我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死死的抓著中衣,蜷縮著,控製不住的顫抖。忽然發現,我連喊著求救,都沒有了對象。
他輕柔的碰觸我的臉,我不由的又是一顫。他不理會,還是繼續自己的事,把我臉上的亂發撂到一邊。如蝴蝶輾轉於花叢般吻去我眼角的淚水。輕柔得和一分鍾前的他判若兩人。不對,應該說是一個在九重天之上,一個在十八層地獄還下麵。
他下了長椅,端著靈兒留下的藥走了到我麵前。隻是看著我,許久,沒有說話。我也如一潭死水般,沒有一點反應。心如死灰,我不想再說任何一句話,之前的掙紮與痛楚,已經讓我沒有一絲力氣去接他手中的那碗藥,我想,或許這個時候他強硬灌我的話,我是會喝的。這樣,他後來就不會那麼看我。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最後他歎了口氣,放下碗。躺到長椅上,輕柔的抱著我。後麵卻還是不自覺的越發加重了力道。然後又似乎意識道了什麼,又鬆了鬆。不知道從哪裏冒出的藥膏,一邊輕擦到我的脖頸上,一邊說道:“對不起,我不想這樣的,可是……”
“逝兒,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這麼在乎過一個人,從來沒有。我太愛你了,太愛了,愛得我自己都害怕,你可知道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本該高興的,可我卻心疼你了,也惱怒得很,他如此待你,為何你對他還念念不忘。而我誠心待你,你卻不好好看著我……”他說著,那聲音有些飄渺虛無,似乎是在說給我聽,也似乎是在說給他自己聽。
“我第一次見著你的時候,是在丞相府。那時候你還那麼小,那麼小的一個小女孩。我忽然間有些下不了手了,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似乎很久以前就認識你一般。你知道麼?秋葉院的楓樹下,我讓人給你喂了藥丸。後來我要南征了,便派了冷月到你身邊。我說要她監視好你們,不能讓你們死。要讓你活著,等我回來,我要親自報仇。”
“你知道麼,有次我回來見你在練輕功,你很是笨拙。兩米不到的牆都飛不過去。摔了下來,還強打精神,結果還是疼得直叫喚。那時候我看著看著不由的笑了。你可知道我有多久沒有笑過了,十幾年了,沒想到是你讓我會心的笑了。”
“賞花宴上,我一直都看著你,一直都看著。百花林中,你可以與蕭伯陽那麼開心。我恨著,莫名的比以前更甚。木橋上,我想著該如何複仇,你卻找到了我,你說著一些我不明白的話,見你如此輕易的與人接近,我有些惱怒。你要我看著你的眼睛。興許,就是那時候真正陷進去了。我一直都在你身後看著你,我知道你在丞相府過得並不好,我想著是不是可以改一改計劃呢,那天晚上,我卻……”
他不停的喃喃自語,不停的說著他一直在看著我。或許是因為麻痹了,我也累了,真的累了。麻痹著自己,就這麼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