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站在山頭眺望。
即使等到很多年後，即使他所經曆所記憶的事情已經很多很多，他依然無法忘記此時的景象。雖然麵對著凡人所無力抗拒的強大壓迫，但他並沒有感到畏懼。他怎麼可能畏懼，他是玩家，他能夠複活，而他的敵人都隻是npc而已。
沒錯，這是一個名為《青穹》的遊戲，超越時代的偉大作品，虛擬現實網遊。
即便已經站在整個世界的頂端，他也依然無法擊敗眼前的敵人。不，即使擊敗了他，又怎麼可能擊敗整個世界。撲天蓋地的漆黑陰雲，那是暗之秩序的執掌者的王座，亦是這一戰的蒼茫幕布。
“人類，最後給你個機會，成為永恒，亦或是走向毀滅。”
陰沉的聲音混合著滾滾的雷鳴從烏雲中傳出，那是亡靈君主的憤怒。這憤怒在這世界上無人可擋，然而卻終究不能徹底毀滅他。
他放聲大笑，笑的肆無忌憚。
“薩德納西，你覺得你有什麼能耐說這種話？永恒？你們的永恒，與毀滅又有何分別？無非一死，能死得其所我很開心啊。”
“放肆。”
伴隨著這句話，漆黑的雷霆從烏雲中激射而出，卻終究沒能落在原本的目標上。早在它靠近藍衣男子之前，便已經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攔下，最終消逝於半空。
“你覺得這個有用？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
然而對麵的人，或者說亡靈，卻並沒有理會他的挑釁。“卡裏姆，你已經不被人類所接納，為何還要執迷不悟。人類的統治已經腐朽不堪，你擁有我族的力量，當與我族一同走向世界的巔峰。”“嗬，”卡裏姆輕笑一聲，眼神卻越發銳利。“然後呢？讓亡靈統治這個世界，讓所有的生者成為你們的奴隸？開你大爺的玩笑！
還有就是，我成為你們的敵人是為什麼，你比我清楚一萬八千倍，少來招降這一套好麼？裏奧的皇帝陛下啊，我的故土因你而滅，我的戀人死於那焚毀的故都，我會放下這仇恨成為你的夥伴麼？”
沉默。
“無言以對麼，也好，聖堂那幫雜碎就快到了，奉勸您趕快走人吧，我覺得您可不是來和我這種孤家寡人同歸於盡的。”辛辣的嘲諷，同時蔑視了兩大勢力。這種狂傲，必然不是沒有緣由的。
也難怪，積怨已深。他的故土的滅亡，與很多勢力有所關聯。況且，這句話所提到的，正是與他仇怨最深的那兩家。
“卡裏姆，這個世界容不下你這種人。”
燦金色的重甲，燦金色的長發，這個人的到來給烏雲之下帶來了一抹絢爛的光輝。令人意外的是，闖入這兩人對峙的是一名女子。麵容清麗，表情嚴肅，然而最為顯著的特征是尖銳的雙耳。
“風精靈的人？也罷，今天估計就撲在這了。像我這種不擇手段的人，也就是這種下場最合理吧。還有什麼人，麻煩一起出來吧。”男子緩緩搖頭，然而語氣依然帶著輕笑。
“戕害無辜民眾，抽取靈魂，你這家夥是惡魔還是什麼東西啊襲擊聖堂正規軍，破壞城市，殺死貴族，暴力拒捕，這麼些條罪名，嘖嘖，夠你上個千八百遍絞刑架。”
一名裹在銀白色盔甲裏的人站到了風精靈的身旁，聽聲音似乎是個少年。
“喲，先頭部隊？聖堂的人動作還是蠻迅速的嘛。”隨意地調侃著各個勢力的代表者，看起來卡裏姆似乎完全不在意死亡。但是來的幾個人心裏都捏了一把汗。這是一般玩家，或者在原住民口中稱為旅者的人應有的態度，但卻不是眼前這個人的。因為使用邪法的關係，他死亡複活之後會失去所有力量和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