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骨長陵(1 / 2)

“骨大人。”獄卒抱拳鞠躬。“嗯。”一襲黑袍,金絲紋絡的麵具。骨大人摘下了手套,手上的皮肉竟然不知道去哪裏了,隻剩下灰白色的枯骨。“那析呈,好像已經離開禁潭城了。”獄卒戰戰兢兢地說,麵對這個叫人生不如死的家夥,獄卒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知道了。”骨大人用他那隻剩枯骨的手托著茶杯。空洞的眼神在茶杯的花紋上流轉。獄卒如釋重負離開了牢房。骨大人最喜歡的地方就是牢房。細雨不停,清麗,又纏綿。可這人見人愛的雨,竟是宇文正劍最憂傷的心弦。他知道女兒去幹什麼了。很有可能就不回來了。如果那樣的話,宇文正劍就剩自己了,他恨透了這雨實際年前的梅雨自己失去了妻子,十幾年後的梅雨自己的女兒也到了離開的年紀。心情就像這雨絲,從天空墜落。摔在地上不見蹤跡。宇文正劍站在窗前十幾年前的一幕幕電影似的放映在眼前。他的妻子“沁”仿佛就在自己眼前。宇文正劍沒有哭。他永遠記得殺死自己妻子那個人的麵目。那一年自己就一眼睜睜看著妻子被殺,自己沒有任何辦法。因為力量差距太大,如今宇文正劍的力量在整個國家也算得上頂級高手,如果再讓自己看見當年那個人。據對不會讓他跑掉。“老爺,小姐她出城了。”王叔說,他知道此時宇文正劍的心情。“嗯。隨她去吧。”宇文正劍說。“可是,剛剛皇上傳來消息,說想一睹小姐的容貌。”王叔尷尬地說。“皇上對她?”皇上是同宇文正劍共赴沙場的好兄弟。怎麼會看上自己的女兒?“是太子。”王叔說。“哦。”宇文正劍知道自己想多了。“那你告訴皇上。小女已經找到人家了。況且小女跟太子殿下並未相識,這樣突兀不太好吧。”宇文正劍說。“傳信使是此刻正在牢房的骨長陵。”王叔說。宇文正劍眯了眯眼。好像想到了什麼。雨滴仔細的撫摸每一片琉璃瓦,叮叮噠噠,然後順著屋簷穿梭而下,透眼看去晶瑩剔透,似寶玉。“那麼。韓洋兄,你其實是宇文城主的女兒,宇文祀?”析呈說,驛站的條件遠不及悅來客棧。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此時兩個人正在黃燦燦的茅屋前咀嚼著今天的午飯。“跟我回宇文府吧?”宇文祀說。“不!我還要浪跡天涯,多行善,按照師父的意願走下去。”析呈其實根本沒有完成比武迎娶宇文祀的想法。他從頭隻是當韓洋是兄弟。也僅僅是兄弟。宇文祀沉默不語,她低下了頭。析呈或許不會想太多。但宇文祀怎會不知道,這一別就是再也不見。雖然析呈有時候傻傻的腦子不靈光。但宇文祀確實被他的勇敢和正義吸引了。勇敢和正義?嗬,多麼單純的想法啊。有時候就是這單純的原因,深深地吸引了誰,讓誰無法自拔,讓誰在聽到拒絕後,心情就像著嘀嗒滴滴的雨。其實比武擂台下扶著張有陌的一瞬間,害羞的眼神絕不會讓析呈察覺。析呈向陳雨軒表白。誰的眼淚隻能留在心裏。還暗暗祝福著誰。父親說讓自己出來找自己的真愛。其實是眼前人啊。換來一句“不!”真的要分開麼?不得不分開麼?就沒有機會了麼?析呈默默的咀嚼著嘴裏的饅頭。他的心裏又蕩漾出軒軒的身影。眼圈不爭氣的紅了起來。他的心裏或許在放不下別人了吧。“我陪你走。”宇文祀下了決定。她敏銳的洞察力恰巧看到了析呈那一顆未曾落下的淚珠。“無論哪裏。”宇文祀輕輕吸了下鼻子,甩開讓人傷心欲絕的氣氛。她拿起了一個幹硬的饅頭,塞進嘴裏,堵住自己的嘴巴。白嫩的皮膚好像要喋出鮮血。“不過你的大小姐日子了?”析呈努力地擠出微笑。試圖緩解氣氛。宇文祀沒有說話。連小姐的地位都不要了麼?就為了跟自己這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在一起?析呈的心裏又一次翻起波濤。就衝這句話他也絕不辜負宇文祀。不知是雨的味道還是什麼。析呈覺得鼻子裏酸酸的。他用手捂了捂鼻子殊不知眼眶也紅了。紅了眼眶,淚如雨下的不隻是這醉於感情的兩個人。還有晴川。“啊!臨!我要你不得好死!”晴川的姐夫洪籍撕心裂肺的仰頭向天。他的嗓子喊出了破音。他懷裏抱著煙逸的屍體,最可怕的是,屍體竟然沒有骨頭,煙逸的屍體隻剩下了皮囊。慘像叫人目不忍視,煙逸的頭部就從洪籍的胳膊上搭下來,想一灘爛泥。昨晚的戰鬥過於激烈。煙逸的真氣並沒有得到恢複,凝血墜隻能修複身體。臨和洪籍能夠恢複真氣是因為凝血墜向身體裏注入了鮮血。而鮮血可以被僵屍快速轉化為真氣。晴川咬緊了牙痛恨讓她牙根癢癢。他們知道是誰幹的,一定是臨根本沒放下當年的就恩怨。他根本沒有離開煙逸一家。趁著煙逸出門下了痛手。他就是要洪籍一輩子都痛苦。洪籍早上出去尋找煙逸的時候,昔日親昵的佳人隻剩地上一張人皮,一灘爛泥。用了幾百年心血,甚至連仙劫都不渡來照顧自己的愛人,就在自己家附近被殺了,這種很,洪籍已經不能冷靜下來。他要扒了臨的人皮,將他活活折磨死。就算臨比自己強大他也要拚命,他不惜一切代價。“晴川,我們走。”洪籍自己做了個簡易的棺材,草草葬了煙逸。晴川還跪在姐姐的墓前,止不地抽噎。“去給你姐報仇。”洪籍轉身走了。路過晴川的時候小聲卻堅決地說。晴川漸漸收起痛苦的表情,代之的是一副冷酷而堅決的複仇表情。站起身跟在洪籍身後。晴川自幼由姐姐煙逸帶大,煙逸不僅是她的姐姐還是他的再生父母,她們姐妹相識那年,晴川還是一隻滿森林找食物的小狐狸。她永遠不會忘記姐姐把偷來的鴨子叼起來送到自己身邊時充滿愛憐的目光。那時姐姐也還是一隻白狐。她們之間的感情一點不比煙逸與洪籍之間的夫妻之情薄。“我發誓。要那個僵屍。不得好死。”晴川默默的把恨意藏在心中。“嗬嗬。”骨長陵冷冷的笑了。他看著手中的杯子。鮮血在白色的杯子裏微微蕩漾,這一紅一白仿佛透著光竟讓人覺得嬌豔欲滴。在他眼中,那就是最美的漣漪。“嗬嗬。”骨長陵不停地笑。好像在看著人世間最美好的藝術品。“一杯新鮮的……靈狐血……沒想到這小小的禁潭還有這樣的……美味……還有……還有她細致的骨骼……白皙的紋絡……這……太誘人了……”骨長陵顫抖著。細細品味著他所謂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