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回過神來,我已經躺在了這裏,高高的月亮、厚厚的泥牆和無數樹的重影使我意識到,自己已落入了深坑,渾身沒有力氣。
左手,左手已經無法抬起,大概斷了吧,痛得沒有了絲毫的感覺,仿佛不屬於自己,對了,艾麗,艾麗似乎不在這裏“艾麗,你在哪裏?”,我用盡所有的力氣大喊了出來,可隻有無數的回音仿佛在無情的嘲笑著我,嘲笑我被艾麗無情的拋棄。
艾麗和我同屬帝國最大的召喚師家族——斯坦因家族的子嗣。
作為最優秀的一代,艾麗和我從小就被灌輸的最尖端的知識與技能,以及召喚師所應有的才能。
早在三歲那年,艾麗就覺醒而成為了召喚師,可同歲的我卻遲遲沒能覺醒,轉眼,過了十三年。今天恰好是我與艾麗訂婚的日子。
酒宴結束後,艾麗就將我帶到了這裏,在大人麵前一副溫順模樣的她,麵對我,確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冷漠,無情。
一句廢物仿佛使我感到晴天霹靂,無數的希望,期盼的美好瞬間全部化為了泡影。記憶中的艾麗離我越來越遠,接著,我就失去了知覺。
深深吸了口氣,我縮起雙腳,以右手支撐,艱難的站了起來。環顧四周,竟然沒一點兒可以作為支撐向上攀爬的凸起,驚人的光滑令我感覺到,這並非是天然的洞穴,一定有著出口。
果然,在前麵不遠的地方,幾根樹枝隱隱約約擋住了一個洞,憑借著自小培養起的生存本能,我緩緩走了過去。
進入洞穴,四周開始變得黑暗,沒有了月光,使本就昏暗的洞穴增添了幾分陰森。我甚至都做好了遇見靈魂獸就放棄抵抗任憑天命的打算。
一路無比順利,觸摸著岩壁的右手令我更加肯定此地絕非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雖然沒有光,可我依然能夠肯定,牆壁並不是凹凸不平,而是有著無數的雕刻,無數的裝飾。
沒走多遠,突然我感到前方似乎有著暗暗的燈光,便加快了步伐,快速的走了過去。
映入眼前的是,無數盞泛著暗暗綠光的燈,與其說做燈,不如說成是發著綠光的柱子,柱子中間圍著一張切割整齊的石桌。
“大概是哪位旅行者的惡作劇吧”我這樣在心底暗自安慰。
慢慢走了過去,突然發現,石桌之上,有個信封,而信封上麵,是一把做工精美的鑰匙。
好奇心驅使著我拿過信封一探究竟,當右手觸碰鑰匙的瞬間,鑰匙上綠光大盛,在我的前方,石桌的正上方,漸漸浮出了一個虛影。
一席墨綠色的長發直至腰間,一身異族服飾使我看得出迷,究竟怎樣的女子,才能這樣的美麗。
“親愛的羅伊,我等了你16年,你還是來到了這裏。”一陣悠揚而悠長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16年,怎麼回事?我的心中泛起了無數的疑問。
“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另外,你說的16年是什麼回事?”震驚中的我開始語無倫次,慌慌忙忙的道出了所有的疑問。
似乎是早就料到一般,身前的女子依舊麵帶微笑著,一雙深綠色的眼睛仿佛能夠看穿我想心底。
“親愛的羅伊,我的名字是永夜,是守候在這片人類淨土的最後的精靈,早在16年前,我就注意到了你,你出生那天,這片森林史無前例的開滿了鮮花,這是我最後一次感受到這片森林充滿了生機。
你的體質同別人不同,擁有著召喚師的血脈,卻無法覺醒這血脈,並非無法覺醒,而是你的內心太過純淨,無法與那些平庸的靈魂獸們產生共鳴。
冥冥之中,我能夠感覺到,總有一天,你會來到這裏,我們終會相遇。”
深深吸了口氣,我壓下了心中的震驚,正想繼續向永夜提問,不料卻被永夜輕輕放在我嘴邊的食指打斷,“聽我說完。”
“算起來,你可以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早在16年前,我就應該死去,這片大陸越來越沒了生機,我也沒有了能量的供應,正是你出生時釋放出的巨大生命力,硬生生的把我從死亡邊緣給拉了回來。
自那時起,我就記住了你,希望著在我死去之前,能夠見到你。同時,也寄希望於你的內心,能夠作為我的淨土,令我的生命得到延續。
現在,親愛的羅伊,我願入駐你的靈魂,彼此平等互助,不離不棄。”
一陣艱澀難懂的咒語過後,永夜的頭上浮現出一個紋路複雜的六芒星狀圖案,同時也浮現在了我的額頭之上,這便是代表平等的契約。
“永夜,希望我的內心,能夠是你希望之中的那片淨土,也希望你的平等契約,能夠使我召喚師的血脈,真正的覺醒。”說完,我便咬破了食指,將血液抹在了永夜的頭上。
“是,親愛的羅伊,也希望你同我一起,能夠守候腳下這片最後的森林。”一滴油綠色的血液,浮空飛到了我的頭上,滴進了我的心裏。
瞬間,契約光芒四射,契約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