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老了,老到我都不記得自己的年齡了。艾澤拉斯真是一個美麗的地方,我是如此熱愛這片土地,我知道終究有一天我會離開這片土地。我想如果有機會的話,真想讓自己的骨灰撒遍艾澤拉斯的每一寸土地,可惜我的骨灰有這麼多嗎?即使有一條龍願意幫我完成這個心願,我也知道自己的骨灰不夠用。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但每一天我都感覺精力充沛,力氣旺盛,好像死亡離我很遠一樣。我是一名獵人,不是我說大話,即使現在的我已經老了,但我仍然可以打死一頭凶悍的碎齒熊,這種活對我來說就簡直就是小菜一碟。很多獵人都知道貧瘠之地那頭凶猛的獅子獅王修瑪,它曾經就被我馴服過。又說道很久以前的事了,人一老就愛回憶過去,總是會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曾經做過的那些輝煌事跡。我喜歡在永望鎮的酒吧裏一邊喝著矮人烈酒一邊和那些來自艾澤拉斯各地的酒客談論自己的過去,他們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都不在乎,至少有人願意聽我的故事。我住在冬泉穀的深處,如果你知道那塊巨大的霜刃石,我的住處比霜刃石還要隱秘,一般人是很難找到那裏的,那是一個遠離塵世的地方,我喜歡這樣的地方。在霜刃石上麵隱居著一個飼養霜刃豹的暗夜精靈,他可不喜歡與人打交道。我曾嚐試過與他交往,但他總是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他關心的隻是他的霜刃豹。
現在的我覺得最愜意的事情就是騎著霜刃豹到永望鎮的酒吧喝一碗矮人烈酒,吃一盤野豬火腿。你可以想象一下,經過一整天凜冽的寒風之後,坐在酒吧溫暖的壁爐旁邊喝著矮人烈酒,吃著剛出爐的野豬火腿是過麼愜意的一件事。永望鎮裏來自艾澤拉斯世界各地的人,這是一個和平的鎮子,這裏沒有種族歧視,沒有聯盟與部落之分。永望鎮是一個屬於地精的小鎮,它是熱砂港旗下建立在卡利姆多北部的一個貿易小鎮。地精永遠都站在聯盟與部落的中間,他們不會偏向任何一方,所以在那些地精的城市你很少會看到戰爭。不管是聯盟還是部落都不願去得罪地精,地精們占據著許多重要的貿易的港口,比如荊棘穀的藏寶海灣,貧瘠之地的棘齒城,塔納利斯的加基森,誰要是得罪他們無疑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管是聯盟還是部落,誰都不會傻到去幹這種蠢事。在永望鎮你可以看到人類,獸人,暗夜精靈,牛頭人,各種種族的人不同膚色的人友好相處,誰也不會去為難誰,誰也不會去找誰的茬。在艾澤拉斯這片土地上生活了一輩子,看到了太多的血腥戰爭,厭倦了打打殺殺,所以在晚年我選擇來到冬泉穀這個美麗和平的地方。
冬泉穀在卡利姆多大陸的最北端,這裏一年四季被白雪覆蓋著,這也正是我在晚年選擇住在這裏的原因,我喜歡下雪,喜歡冬天。在來到冬泉穀以前我住在丹莫羅,這是矮人和侏儒的地盤,也是一個長年被白雪包裹的地方。但是在丹莫羅住了沒多久我就準備搬家了,因為那些閑不住的矮人們喜歡在山裏和地下到處打洞,在丹莫羅已經很難找到一處安靜的地方了,到處都是那些矮人修建的挖掘場,采礦場,還有考古場。有一次我在家裏睡覺,突然聽到地下有響聲,我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但是從地下鑽出的一個矮人嚇了我一跳。我沒有想到矮人打洞都打到我家裏來了,我本來是想衝他發火的,但矮人一個勁地向我賠禮道歉,他說他也隻是一名挖掘工,一切指示都是上麵安排的,據說我的房子下麵有上古泰坦留下來的遺跡,他們這支由鐵爐堡派出的考古隊也是奉命來勘探一下。我看到這個矮人也累得夠嗆的便請他坐下來喝一杯,矮人也不跟我客套,我拿出櫃子裏的牛肉幹來和他喝酒。我這一生接觸的人也不少,我個人還是喜歡和獸人與矮人打交道,獸人雖然長得凶悍一點,但他們有著頑強不屈的意誌,他們說話算話決不食言,我很敬佩他們那位偉大的酋長薩爾。矮人的性子就像他們釀的酒一樣暴烈,但他們性格直爽,重情義,喜歡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人類這個種族雖然在各個領域都取得了空前的成就,但我並不怎麼喜歡他們,他們很健談,會說話,擅於和各色各樣的人打交道,但他們做事往往都會把利益放在第一位把情義放在後麵,這是我不喜歡他們的原因,當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類都是這樣,但這是他們留給我的一個整體印象。
這一天的天氣很好,我一大早就起來了,天空很晴朗,沒有下雪。我穿上那件狼皮短襖,熊皮短褲,和厚實的牛皮靴騎上霜刃豹向永望鎮走去,霜刃豹可是一種極其凶悍的野獸,要把它馴服成為坐騎可不是一般人都能做到的。人是越老記性越不好,走了一段路我才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物品沒帶,前幾天打的熊皮,正準備拿去永望鎮賣個好價錢。聽說這個星期從藏寶海灣來了一批商隊,他們正在收購各種動物的毛皮。霜刃豹,這是一種速度非常快的坐騎,即便是這種坐騎從我的住處到永望鎮也要大半天的時間。沒有想到走到半路飄起了鵝毛大雪,帽子上衣服上落滿了雪花。遠遠看去嫋嫋炊煙從永望鎮裏升起,喧囂的嘈雜聲從鎮子裏傳來,看來永望鎮不是一般的熱鬧。通過老朋友的介紹我見到了那位收購動物毛皮的地精商人,那位名叫杜加爾的地精穿著臃腫的棉襖戴著夾鼻眼鏡,滿臉的滄桑看出他是一位精明的商人。我把熊皮拿給杜加爾,他老練地拿在手裏看了看說,30個銀幣怎麼?我暗想這些商人真是陰險,我說,這可是老碎齒熊的毛皮,上麵一點傷痕都沒有,30是不是少了點。杜加爾試探著問道,那你開個價吧。我說,你再加10個算了。杜加爾的眼珠轉了轉說,好,就這樣定了。最後我們以40個銀幣成交,我是一個好說話的人。看來這次來到永望鎮的不隻一支商隊,街道上擠滿了人,有一個馬戲團正在表演雜技,看來晚上有好戲看了,還有一個不合格的魔法師正表演著笨拙的火球術。
我來到酒吧要了一杯守望堡烈酒,以前都是喝矮人烈酒,今天忽然想換一換新口味。酒吧裏的人很多,有一個自稱來自古老祖阿曼帝國的巨魔占卜師,正在向人們講解他的魔法。占卜師拿出一個水晶球,向大家吹噓說在他的這個水晶球裏麵可以看到人的過去與未來,我這一生見過的人也不少,但是還很很少見到有人會這種魔法,我想這個占卜師肯定又是耍一些騙人的伎倆。我把占卜師叫過來對他說,那你能看看我的過去與未來嗎?占卜師笑著說,沒問題。他要我把雙手放在他的水晶球上麵,先把眼睛閉上一分鍾再睜開眼睛就可以看到你想要看到的一切呈現在水晶球裏麵。我按照占卜師說的睜開雙眼以後果然看到自己的過去浮現在水晶球裏麵,那些熟悉的畫麵,艾爾文森林,暴風城監獄,這些記憶讓勾起了我的傷心事,條件反射一般我拿開自己的雙手。水晶球立刻恢複了原狀,我不禁開始佩服這位神奇的巨魔占卜師,也為我剛剛對他表示出的輕視感到懊悔。我對占卜師說,可以看一看我的未來嗎?占卜師又笑了起來,未來嗎?哈哈,未來,獵人,我告訴你一個人的未來隻可能掌握他自己手中,沒有人可以預見未來,沒有人。曾經有人預言我們祖阿曼帝國會一直繁榮昌盛下去,但是後來呢,後來聯盟與部落的大軍來了,我們的老大祖爾金被血精靈刺瞎了一隻眼睛,被人類砍下了一隻胳膊,從此我們強大的祖阿曼帝國也像祖爾金一樣變得殘缺不全。占卜師告訴我永遠也不要相信可以預見未來的鬼話,真是一個有趣的占卜師。
喝了一杯守望堡烈酒完全沒什麼感覺,看來人類的酒到底還是不比矮人的酒的勁大。今夜的永望鎮異常熱鬧,人們先是看著馬戲團的表演,後來人們的興致居然越來越高圍著篝火跳起了舞,那是一個不眠之夜,永望鎮被一片歡樂的氛圍包圍著,我好像也喝多了,我已經好久沒有喝醉過了,我都記不清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杯,知道我眼裏的世界變得朦朧,但我的意識還是清醒的。後來我在火堆旁的馬車上睡著了,馬車上不知堆了什麼東西,躺在上麵很舒服。第二天一早商隊就離開了,人們的生活又恢複了正軌,我找獸欄管理員牽走我的霜刃豹,準備回家。永望鎮外麵一片寂靜,我先到樹林的溫泉裏泡了個澡,然後才慢吞吞地回到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