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風雪。
泰隆在風雪中行走,他身著一身破舊盔甲,背扛一把巨劍。
風雪肆虐,嚴寒迫人。
泰隆已經在這風雪中走了整整一天,腳下白雪及膝,一步就是一個深深的腳印,他的盔甲並不能抵禦嚴寒,相反,冰冷的盔甲每一次碰及皮膚都會帶來一陣刺骨的冰涼,直至他的全身已經被嚴寒麻木,沒有任何感覺。
身體僵硬,但泰隆意識清醒,他隻能費力的拔出深陷雪中的腿,再費力的邁前去,一步一步,他的身後留下一串串腳印。
這條道路遙遙無盡,前方盡是茫茫的白色。
泰隆苦笑,如果再找不到人煙的話,說不定他就得死在這片風雪中了,或者是凍死,或者是累死,或者是餓死。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寧願留在那黑色的平原。
他的運氣很不好,走了整整一天,竟然沒有發現一處人煙,也沒遇見一個行人車馬。
他知道在這暴風雪天氣,幾乎是沒有人會出來,但他依舊忍不住的希冀能遇見一個人,一輛馬車,然後載他一程。
可惜,回應他的隻是漫天呼嘯而過的風雪,帶著破碎的冰渣刮進他的脖子窩裏,然後又順著盔甲的縫隙掉進去。
越走越艱難,風雪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
嚴寒!
饑餓!
疲憊!
泰隆忍不住的想停下腳步歇一歇,雖然他知道一旦停下來,說不定就再也起不來了,但這一絲念頭猶如毒草一般在他腦海中生長,蔓延了他整個腦海。
他隻能依靠自己那僅存的意誌,頑強的繼續蹣跚前行。
“軲轆軲轆……”
泰隆頓時耳朵一動,抬頭往前看,他似乎聽見了一陣馬車聲,但當他再細細傾聽的時候,隻剩下風雪的呼嘯。
幻覺?
泰隆隻能苦笑,接著艱難前行。
“軲轆軲轆……”
泰隆猛地一振,他又聽見了馬車的聲音,雖然在夾雜在暴風雪中顯得若有若無,但的的確確是真實清晰的馬車聲。
頓時,泰隆疲憊的精神振奮起來,他抬起頭死死地看著遠處。
不一會兒,“轆轆”的馬車聲變得清晰起來,而後,一輛馬車突兀的從白色的風雪中駛了出來!
馬車輕快!
打頭的是兩頭雪地角馬,身姿矯健,其後坐著一個禦者,看不清年紀,身穿毛皮大氅,腳蹬獸靴,頭上還帶著一頂帽子。
遠遠地,禦者顯然也看見了蹣跚前行的泰隆,臉上露出一絲驚愕!
看著馬車越來越近,泰隆想揮手,但胳膊早已經凍僵,他又想大聲呼喝,但饑寒疲憊的他竟然死活沒有那一絲力氣喊出聲音來。
泰隆頓時淚流滿麵,可惜欲哭無淚,他隻能帶著希冀、悲哀看著那輛馬車從身邊輕快的駛過,然後,馬車停下了。
聽見馬車停下,泰隆流出的眼淚又歡喜的收了回去,然後努力的把身子向後轉。
“噗”是一個人落在雪地的聲音,不待泰隆抬頭,一個身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麵前,是那個禦者!
禦者是一個長滿胡子的中年人,隻見他一伸手就將泰隆撈了過來,然後大步走向馬車,掀開厚厚的車簾,將他塞了進去。
馬車裏很暖和,也很寬敞。
泰隆首先注意到的是一盞旺盛的爐火,熊熊的紅色在他麵前變得耀眼異常,然後他就感覺自己的身軀似乎在融化一般,痛苦無比。
痛苦是件好事!至少說明自己的四肢還沒有凍壞。
全身開始有感覺時,泰隆才抬頭,看見了坐在他對麵的一個人,這是一個中年男人,神情溫和,一雙眸子明亮如星!
他的身材中等勻稱,穿著精致合身的白色毛皮大衣,腳蹬獸皮靴,身上還掛著一把白色細長劍。
泰隆仔細看了一眼中年人背後的細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