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夜涼如水,大台山山腰某處的一個山洞裏,一聲帶有驚嚇意味的叫聲悠悠傳來。
洞內,蕭雲半身坐在地上,雙手撐著身體,不住地喘著粗氣,豆大的汗珠在額頭處滑過,滴滴落在地上,不見了蹤影。
“蕭雲哥哥,你又做噩夢了?”洞穴內另一端,被叫聲驚醒的殷夢曉取出一顆熒光石鑲在洞穴牆壁的一個凹口上,向蕭雲湊了過來,關切地問道。
“嗯。”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蕭雲便不再多說什麼,兀自躺了下去,側過身去背對著殷夢曉,自顧地閉上了眼睛。
“……”殷夢曉輕咬嘴唇,想要說點什麼,卻還是住了嘴,眼神複雜地看了看蕭雲的背影,殷夢曉搖了搖頭,走回了她自己休息的地方。
安靜的洞穴內,氣氛顯得有些詭異,蕭雲被殷夢曉救至這個洞裏已經有十天了,但是除了第一天兩人正常地談話外,剩餘的九天時間,麵對殷夢曉的時候,蕭雲總是顯得有些冷漠,除了必要的話語,他總是不願去多說什麼,似乎刻意間,蕭雲在跟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對此,殷夢曉自然是一頭霧水,她完全想不明白,剛開始還談笑風生的兩人,為何突然間關係變得如此僵硬,兩人之間,似乎有一道無形的壁障,將他們咫尺間的距離,隔得有如天涯般遙遠。
個中原因,也隻有刻意保持距離的蕭雲最為清楚,雖然對殷夢曉始終抱有好感,但是每當看著她胸前佩帶的那枚徽章時,那天真無邪的笑容便在蕭雲心中突然變得讓他無比的厭惡。
這是一種矛盾,情竇初開的蠢蠢欲動與強烈的複仇信念作祟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
“為什麼會加入聖輝騎士團……”蕭雲躺在地上,輾轉反側間卻是怎麼也睡不著,那如花的笑靨和莊嚴的徽章始終在他腦子裏來回交替,不斷折磨著他每一根神經。
“算了,不想那麼多了。”長吐了口氣,蕭雲揉了揉太陽穴,將這些煩心事統統拋至腦後,雖然略顯苦澀,但是保羅曾告戒過他,長痛畢竟不如短痛,遇到這種事,早斬情絲,或許壽命都會變得長一些。
暗自下了決心,蕭雲輕舒了口氣,眼下的事暫了,但是另外一件事,卻再次讓他苦惱不已。
由於經脈受損,十天以來蕭雲未曾做過任何的修煉,隻是安心地養傷,平日修煉的時間,他也隻能用睡覺來替代,然而不知為何,自從睡覺以來的第三天到現在,整整七個夜晚,蕭雲每晚都會被同一個噩夢給驚醒。
依然是那片神秘且美麗的森林,依然是那幾位美貌不可方物的神秘女子,不同的是,這幾夜蕭雲的夢境中,每至最後,那片森林就會變得扭曲不已,各種充滿生機的色彩就會變得越來越暗,最後完全變成死灰色,樹木盡數枯竭,沃土變得幹涸,而那幾位款款而行的美貌女子,也漸漸變得驚慌失措,隨著一陣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黑霧襲至,幾名年輕的白衣女子逐漸變得蒼老,佝僂,最終化作一堆白骨,淩亂地散落在幹涸的土地上。
最令蕭雲感到不安的是,夢境的最後,那名黃衣女子會驚恐地看著自己,口中念念有詞,然而在這個夢境裏,蕭雲總是不能聽見任何聲音,而每次在這個時候,他總會在那黃衣女子絕望且哀求的眼神中醒來。
“她究竟說了什麼?”蕭雲竭力地回想著,由於每次醒來之後,先前的夢境就會變得十分模糊,但是他卻發現,隨著自己的傷勢好轉,鬥氣越來越充沛,醒來之後的夢境,就會在腦子裏越發變得清晰,直至今夜,蕭雲總算確定了一事,那名黃衣女子每次出現在他夢境的最後時,說的是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