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_榮耀之戰(1 / 3)

狼爪遺孤

鮮血,四濺在希爾德森林的邊境,火焰在一旁寂靜的燃燒,偶爾發出劈啪的聲響,但又很快的被獸人的難聽的噪音所淹沒,熊人高舉著重錘,將地上的堆積如小山高的人類的屍體一個個擊的四碎,流淌的血液劃過石縫,彙集成一條血腥的河道,潺潺的流到石頭下的一個大鼎裏,鼎下燃燒著火焰,鼎裏翻滾著人類屍體,隱約可見的頭骨,和翻騰的血肉。狼人在熊人身邊狗一樣的吐著貪婪舌頭,一旦有殘渣飛出,就立即被他們分食。

夜幕下的村落燃燒著熊熊的火焰,死亡跟陰霾籠罩在這片血色的深林裏。遙遠的血海,翻騰著波浪,被阻隔在磐龍牆之外。巨大的蝙蝠在半空盤旋,審視著這古老的叢林,獸人們唱起歌謠,高唱著聖戰(注:1)的悲壯和卑奴之戰(注2)的憤恨。他們憤恨著人類的卑鄙,以及奪取他們家園的狡詐。

鼎裏的血肉已經翻滾,四溢著血腥。獸人們不再高歌,他們摘下頭盔,興奮的聚在鼎旁,敵人的鮮血,奴隸的身體,複仇的欣喜充斥他們醜陋的嘴臉,血鼎宴馬上就要開始,一個蒼老的猴子樣的老者在鼎邊站立,用著古老的獸語,祭奠著死去的先祖,獸人們稱之為酋長。是部隊的靈魂,代表著智慧和統領,篝火越發的旺盛,歌謠越發的高亢,甚至沒有人發現,有一個小小的身影爬出屍堆,慢慢向森林的邊緣爬去。

猴子站到鼎上,用木勺為獸人們分發“血羹”它們的戰利品,狂熱和興奮在每一個獸人臉上四溢開來:“屠戮婭,瑟恭叭”(注3)

他們高舉著頭盔,咕嘟咕嘟的喝著已經煮黑了的血汁。

“啊…”

一聲尖叫不和諧的出現在這場獸人的盛宴上,森林裏突然變得十分的安靜,安靜的能聽到狼人不小心丟掉手中頭骨的聲音:

“希辛達,叭貢”(注4)

原來是剛剛逃亡的那個小小身影,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個頭骨,轉過頭正好看見獸人們在品嚐著自己同胞的血肉,不由的發生的驚呼。

一時間,狼人們紛紛丟掉了手中的盔甲,顯然,新鮮的“叭貢”對他們更有致命的吸引力,六七個狼人紛紛向那身影鋪去,那身影也毫不猶豫,拔腿就往森林的邊緣跑去。可獸人一向以迅猛敏捷著稱與辛澤大陸,被抓住,也是早晚幾分的事,那身影轉身,又一個趔趄跌倒在地,狼人以近在咫尺,他也認命的閉上雙眼,等待著死亡和黑夜的將臨。

隻是上天似乎還是對他有所眷顧,眼看那狼人的一雙利爪馬上要刺破他喉嚨的時候,一把利箭刺穿了的眼睛。狼人咆哮著趴到他的身上,利爪刺破了他年輕臉龐,他又驚又怕,一時間暈了過去。

黑暗籠罩,熊人高舉著重錘。火焰燃燒,石縫裏流淌的血液。狼人猙獰的麵龐,鋒利的尖爪。咆哮,戰爭,利箭,刀光…月光也依舊高掛在那裏,在這血腥的夜裏彰顯出一抹詭異的殷紅。

而後他靜靜的躺在血泊了裏,安靜的呼吸,仿佛隔絕了星辰,仿佛搖搖欲墜,他想掙紮也沒有力氣,想呐喊卻喊不出聲音。

“這邊還有個孩子!”

“迪安!”

“把他抱回城鎮!”

“先幫他把臉包紮下!”

“查看下傷亡!”

“村民除了這個小男孩都死光了,人數不詳。我們的部隊也傷亡慘重…”

天空漸漸泛起了魚肚白,黎明將至,人們收拾著戰爭過後的狼藉。獸族部落和人類的屍體染紅了這片土地,土地上一片狼藉,但人們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麵,他們撿起戰友的武器,砍下獸人的利爪,剝下他們的皮毛,而後將剩餘的屍體堆在原來的那個屍山上,沒有聲響,也沒有哭泣,烈火會帶走他們的靈魂,回歸血海深處。讓他們得以安息。

森林在陽光下變得蒼翠,獸人們傷痕累累的隱沒與叢林,猴子酋長佝僂著的身影在熊人的背上出現,無精打采的仿佛以死亡的皮毛。他們走到叢林的製高點,遙遠的眺望著森林裏燃燒的火焰,原本猙獰的臉變得更加的猙獰可怖。

猴子慢慢擰直了身軀,利箭般的眼神仿佛射穿了整個則拉平原,它佝僂著身軀,在熊人的肩膀上站立,眼神憤恨著盯著蜿蜒的城牆:

“卑鄙的奴隸,你們定遭眾神的懲戒!”

則拉平原,伐木鎮。

這裏是距離血海和希德爾森林最近,也是最大的一個小鎮,被獸人屠村的消息在這個小鎮迅速的傳播開來,人們陷入了無比的恐慌之中,然而這種恐慌並沒有蔓延許久,因為人皇的軍隊不斷的增援到到這裏,這座不大的城鎮瞬間變得熱鬧起來,軍人為人民帶來希望,再過不久,城牆會隔離深林裏的野獸,人們會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他們這樣想著,即便原本想離開的人,也在這種心理作用下留了下來,因為這裏畢竟是他們的故土。

伐木鎮最大的旅館是這個處在伐木鎮中央的鬼商旅館,傳說在第二紀元就存在這個旅館,因為這裏是距離鬼族血海最近的城鎮,傳說由獸人和人類據說還有一兩隻鬼族組成的商旅開辟的,隨著第二紀元的結束,這種商旅也消失了,但旅館還留在那裏,不過也隻是附近的村落裏的人偶爾的居住,用處也並不大,旅館的老板是個有著很長胡子的老頭,操著一口地道的邊陲口音,笑眯眯的注視著過往的人群,他迫切的希望他們能在他高聳的店門口駐足一下,進店裏喝那麼一兩壺,好讓他幹癟的錢包能裝上幾個子,可惜這並不是第二紀元,想當年這個鬼商旅館可是則拉平原七十裏內最好的旅店,尤其是店裏的紅藍酒那可是獸人酋長最饞的好酒,隻可惜,現在已經無法醞釀了。老頭搖搖頭,拍了拍門板上的血石(注5)

搖搖頭顫顫巍巍的走進店裏,天色將晚,看來今天是不會有什麼生意了。老頭這樣想著,囑咐著店裏的夥計準備打烊。

“嗨!夥計,別這麼急啊”

“哎!軍爺裏邊請!”

“格裏爾老爺子,還記的我嗎?”

很久沒人叫老頭子原名了,他轉過身去,笑的連胡子都翹起來了。門口有五六個軍人,玎玲桄榔的一身鎧甲,還抱著個十二三的孩子。當頭的那個笑眯眯的堵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