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仙竹宮外,你一襲雪白的仙袍,發絲飄揚,手握長蕭,你的一眉一眼早已印刻在我的心底,我是那麼那麼的深愛著你。
但是,你卻離我越來越遠。
原來,你一點點也沒有愛過我。
你說的對。
所有的一切……都隻是曇花一現。
跳躍的火焰如天上盤旋的紅色蛟龍,瀟竹染滿鮮血的雙手緊握著手裏的火把,另一隻手緊緊的牽著身邊的人兒,她軟弱無骨的小手在他的手心裏蜷著,他的心皺成了一團,定下腳步,揚起握著她的手湊至唇邊烙下深深的一吻。
絕情宮漆黑潮濕。
妲雪再次踏入時,那心境卻與從前是不一樣的,過去在這裏生活的種種,殺過的人,染過的鮮血讓她心驚膽戰,腳步微微退縮,她低垂著眉眼,忽然覺得自己在這段時日裏特別的不堪。
不論怎樣,她已然不是曾經的那個妲雪了。
她的雙手已經沾滿了鮮血,身上背負了太多的人命,這些是無法抹掉的。
那火紅的火把將整個絕情宮照亮,裏麵四處充斥著血腥之氣,地麵上全部是瑤池仙姬吸食的人體骷髏頭,妲雪別過頭去,不想看這幅畫麵。
瀟竹漠漠的望著這一切,這裏,這裏的所有都將要結束了。
忽地。
他將手中的火把‘啪’的扔了出去,一瞬間,絕情宮熱氣騰騰,被來勢洶洶的火海所吞沒。
那絕情宮燃燒在二人的身後,灼灼的熱氣縈繞在空中。
兩雙手緊緊相握。
兩個人四目相對。
相視一笑,默契十足。
絕情宮,再見了。
從此,在這個世界上,不再有‘絕情宮’。
細雨朦朧小石橋,春風蕩漾小竹筏。
大山深處的湖泊愜意舒心,在青翠欲流之中,在如霧如夢之中,偶有小鳥兒們的歡快的鳴叫,偶有散落的花瓣兒拂過臉頰,陽光籠罩在碧波蕩漾的湖麵上,隻見那白鷺撩著溫熱的湖水嬉戲著,半山的老鬆樹上,小鬆鼠扒著小腦袋,葡萄般的大眼睛嘰裏咕嚕的轉悠著,小爪子裏捧著的大鬆子不小心掉了下來,它急的直轉身子,大大的尾巴拖在樹葉上,一個撩撥,那揚揚灑灑的樹葉散落了下來,落在了妲雪的頭上。
“別動。”瀟竹如泉水叮咚的聲音緩緩響起,二人佇立在那清香滿溢的大樹下,瀟竹的大掌將她頭頂的落葉一片,一片的滑去。
妲雪如風鈴般的笑聲在空氣響起:“師父,你別這麼一本正經的,我有點不太習慣。”
聞言。
瀟竹忽地頓住大掌,寵溺的捏了捏妲雪白嫩的小臉兒:“好啊,竟然敢調侃師父,師父什麼時候沒有一本正經了?”
滴滴答答的泉水擊打在岩石上,譜成了一曲大自然最美的韻律。
“噢?”妲雪歪著小腦袋,那金色的陽光照在她的光滑的小臉兒上,就連她臉上的細小容貌也照的透明清晰,她吐了吐舌頭:“是嗎?”
瀟竹負手而立,抬頭挺胸,沉聲道:“當然是了,師父可是竹子,高風亮節。”
語落。
小妲雪那嘻嘻哈哈的笑聲隨著小鳥兒的叫聲一同響起:“師父羞羞,誇自己,不害臊,還高風亮節呢,你若是高風亮節,你怎麼還……怎麼還……”
說到這兒,小妲雪忽然間沉聲不說話了,小臉兒一紅,拔起雙腿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