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隻聽淒厲的一聲慘叫,真道人痛苦的在地上打滾,雙手捂著被剜去的雙目,撕心裂肺的痛楚讓他難以忍受,真道人早已說不出來話。
瀟竹將手掌心攤開,那無數個碎片早已插入至深,他微閉了下雙眸,難耐的呼吸了一口,拖著沉重的步子緩緩朝真道人走去,他染滿鮮血的手掌旋起來一道綠光,在真道人的眼前晃了一下,伴隨著他冷幽的聲音響起:“讓你明白明白我為何非要你死!”
那鏗鏘有力的話語還參雜著沒有消褪的仇恨,真道人的身子一個激靈,腦袋如一台放映機一般將過去的種種全部回憶了起來,他的五髒六腑幾乎窒息了,艱難的想撐起身子,卻被瀟竹一腳狠狠的踹在了地上,他踩著他的胸膛,微眯起冷眸,那樣麵無表情的盯著他。
今日,他必將償還當年他與鬼後所有的痛苦!
真道人不可思議,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前幾世竟然是那麼的殘忍,他的眼前回憶起瀟竹的模樣,原來他是他前幾世的兒子,他的嗓子仿佛被粘住一般,他將雙手從眼睛上拿走,那空洞洞血糊糊的雙眸仿佛一口古井,讓人不寒而栗,濃濃的血腥味兒充斥在空氣裏,瀟竹不以為然,靜靜的凝著他狼狽的模樣。
真道人蒼白幹裂的唇早已被鮮血染紅,腥鹹的味道滾落在喉嚨裏,他艱難的將手揚在空中,想去抓瀟竹的衣角,但卻怎麼抓也抓不到,他微動唇瓣:“對……”
忽地。
瀟竹運作了內力,全身騰起綠色的冷光,他的發絲直衝雲霄,白袍擺動如湍急的河流,掌心裏那無數個斬魔劍片緩緩被他逼出,帶著蝕骨的疼痛,伴隨著他的一聲低吼,那些碎片如數插入了真道人的命脈上,鮮血噴射了出來,噴在了瀟竹素白的衣袍上,他並未閃躲,眼見著那些動脈上的鮮血漸漸消弱,地,染紅了一片,瀟竹漠漠地說:“那三個字你永遠也不配說。”
“竹兒……”鬼後的頭腦嗡嗡作響,畫麵太過血腥,真道人的全身早已沒有了一處好地方,這個死法太過燦烈,比淩遲還狠心,她撲了過去,雙手抓著瀟竹,手心裏一片溫熱,鬼後的手心裏染滿了鮮血,她捂住了嘴巴:“竹兒,你竟然殺了他,你糊塗啊。”
瀟竹將滿是血洞的手慢慢的擎起,指腹抹過鬼後帶著淚眼的麵容,一字一字如空穀的回聲:“仇,報了。”
“竹兒……”鬼後的淒哀聲更甚。
烏雲來襲,將那金黃的陽光擋在了身後,絕情宮靜謐的淒涼,陰森,仿佛沉睡在恐懼當中,粗壯參天的大樹,色澤妖嬈的花草,悉悉索索的昆蟲這一切好似都靜止了。
妲雪如鬼魅的步子輕如羽毛正慢慢的朝瀟竹逼近。
“竹兒,小心。”眼疾的鬼後忽地有所感應,她迅速的擋在了瀟竹麵前,妲雪那雙嗜血的眸子讓鬼後狠狠的一哆嗦,手臂不小心劃到了妲雪鋒利的劍刃上,撕破了鬼後的衣裳,黑色的血立刻流了出來,鬼魂的血是黑色的。
瀟竹見狀,順著聲音望去,眼前的妲雪讓他大驚,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妲雪,冰冷更甚,殘忍更甚,濃重的殺戮之氣纏繞在她的周身,現在的她仿佛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妲雪,她是鬼母,你在做什麼?”瀟竹大呼,想當初鬼母這個親切的稱呼還是妲雪取的,現如今她卻不管眼前是誰都不置可否。
妲雪嗜血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鬼後,紅唇開合:“擋我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