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曆元三年冬,冰雪蓋地,星羅棋布的皇城也蕭瑟陰寒。
越嶺一戰過後,虔慶帝戰死越嶺的消息還是傳開了,在都城卞陽郊外一座肮髒淩亂的大牢裏,墨染傾用指尖摸了摸牆上刻的印記嘴角微微上揚,用指甲又在原先的位置刻上了第一百條印記,他死後的第一百天。
一隻老鼠打翻了放在牢房門口的破碗,明目張膽的拖走了裏麵的半塊兒餿掉的饅頭,墨染傾舔舔嘴角,悄無聲息的從老鼠的身後包抄過去。
吱~
一聲屬於小動物的慘叫在空洞發臭的牢房裏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墨染傾抬起已經髒汙破爛的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跡。
墨染傾微微側身聽了一下牢房外的動靜,然後又漫不經心的拖著疲乏的身體往草堆裏走去,並不在意站在牢房外的人臉上厭惡的表情。
“王爺,還是我去勸妹妹說出麒麟玉的下落吧,畢竟奴妾現在已經接管墨家。”墨染傾倒進草堆裏閉上眼睛假寐的時候,又聽到了蘇晚耳語的聲音。
墨染傾側著身臥著,伸手拉過幹草來蓋在身上,全然不想理會牢房外的那兩個人。
“這個不急,本王倒是記得你今早說過本王想怎麼樣都可以的。”男人帶著輕挑的聲音傳來,墨染傾又極不舒服的使勁將自己的頭埋進一堆幹草裏。
啪啦,肉體撞上了柏木樁的聲音,牢房外的兩個人似乎真的急不可耐,激烈的動作碰撞著土牆,牆上窸窸窣窣的落下許多的小土塊下來。
墨染傾的手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動作有些僵硬,最後又拉了一把草來蓋住自己的肚子繼續睡覺。
“翻過去。”男人大臂一撈,女人順從而下,男歡女愛的聲音墨染傾再熟悉不過。
須臾~
“王爺,她在看我們。”女人嬌喘著一邊承迎,一邊又害怕似的縮緊男人的懷裏。
男人抬起堅挺的下巴瞥了一眼坐在草堆裏,蓬頭垢麵的女人,嫌惡的冷哼一聲,又埋頭在女人的脖子間遊走,“放心,她自毀雙目,早就瞎了。”
女人彎著楚楚可憐的秀眉,伸出手臂圈住男人的脖頸,“王爺,我知道麒麟玉一定就藏在墨染傾的肚子裏,她吞下去了,一定是的。”
男人最後悶哼一聲,呼吸急促的埋在女人的發間,目光淩冽的注視著草堆上半坐著的墨染傾,漫不經心的說道:“那就剖開她的肚子看看。”
墨染傾淒冷的掀了掀嘴角,隨即又揚著頭大笑,可惜卻發不出一點聲音,隻因滿是血泡的口腔裏沒有舌頭。
墨染傾雙手輕輕的撫上小腹垂著眼眸,蘇晚不會讓她留著虔慶帝的孩子,她是知道的,隻是沒想到蘇晚這麼著急的想要她死。
男人看著墨染傾如此怪異的舉動,仿佛視如珍寶的護著自己的小腹,驚喜的哂笑。
蘇晚遞了一把匕首到男人的手裏,“王爺,寶貝一定在她肚子裏。”
墨染傾聽著腳步聲一步一步靠近,隻是端端的站起來,扯掉頭發上的幹草,露出原本白皙的小臉。
“嘖嘖嘖,本王真是懷念你那雙靈動如泉,輝如皎月的眼眸呢,真可惜你這張傾國傾城的臉了。”男人伸手捏住墨染傾細小的下巴細細摩擦。
墨染傾用力扯下男人的手臂,淺笑著握住他的帶著匕首的手刺向自己,殷紅的嘴唇開合,然後隻看到男人臉上的表情從疑惑變得震驚。
匕首刺穿墨染傾的身體後,男人驚恐的後退,她說孩子,皇兄的孩子。
“墨染傾,你把自己給了納蘭祁玥?你這個賤人,你不許死,本王還沒有允許你死,聽著,就算你死了你也是要愛著本王的,聽到了沒有。”男人搖晃著已經漸漸冰涼的屍體大喊著,舍不得放手卻一直折磨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