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請米員外,有請……”
福臨客棧,唱名聲不絕於耳,被叫到名字的人都是欣喜若狂,沒被叫到的也不失望,不過,卻有一群人正陷入了焦躁不安之中。
“掌門師兄,你到底是怎麼和那位說定的啊?為了這事兒,咱們可是把謝家都給得罪了,這要是兩頭都沒著落,咱們豈不是……唉!”說話的老道生得鶴骨仙風,一派有道之士的氣派,可他說話的語氣卻和形象不怎麼相符。
“是啊,謝家那位三公子病得極重,這都兩個時辰了,他還沒醒過了,看起來像是不成了,掌門師兄,他們現在肯定是奈何不得那位小仙師了,萬一要是把氣出在咱們身上,那可真就要命了。”
“他們敢?就算找不到靠山,我紫陽派又豈是任人欺淩的魚腩?我早就說了,咱們紫陽派偌大基業,又何須找什麼靠山,隻管用心經營,終歸會有出頭的一日,結果你們非得說……”
開始的憂心忡忡,很快演變成了爭論,有那細心的注意到,隨著爭吵的升級,掌門清虛道人的眉頭越皺越緊。
“好了,不要再吵了。”清虛一聲斷喝,打斷了師弟們的爭論,“清微師弟,與紫陽觀敘淵源的決策,是我做的,你要怪,隻管來怪我便是。”
“清微一時失言,請掌門師兄恕罪。”門派的規模越大,內部的規矩也就越大,清虛在劉同壽麵前隨和得緊,但在本門中卻是極有權威。他的聲音語調都不高,但嗓門最大的清微卻是一下就被他鎮住了。
“清行師弟,你也不要再瞻前顧後了。我紫陽派又不是他謝家的奴仆,當初隻是應他家之請,做法事驅鬼罷了。後來的事,多半也是陰差陽錯,就不必放在心上了,大家還是參詳參詳這天下道門之論吧。”
幾個老道互相看看,心中都是腹誹,這還有什麼好參詳的?統合道門談何容易,哪個門派不是幾百上千年傳承下來的,誰又肯放棄宗門,並入其他人門下?況且,就算真的給他整合起來了,朝廷難道會看著不管嗎?那是取死之道啊!
眼見著冷了場,清虛忽然冷笑一聲:“各位師弟,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正所謂: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你們卻是想差了。”
轉頭看向劉同壽所在的院落,清虛悠然說道:“那位劉師弟的手段你們也都見過了,以他的見識和對朝堂的了解,你們覺得他真的會做出這種不知所謂的行為嗎?”
“師兄,您的意思是……”幾人被他一語驚醒。
清虛笑了笑,正待開口時,卻猛地聽得一陣驚歎聲從院落中傳來,他無暇多說,急忙抬眼去看。
“榜眼也評出來了,明年會試的頭三甲都出來了!”
“這次又是哪個幸運兒?”
“餘姚孫升!”
“是他?難怪呢,上午在畫舫時,孫誌高一直在奔走,莫不是他早就……”
“鄭兄,你想什麼呢?小仙師那可是世外高人,最是高風亮節不過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又怎麼會徇私?而且,小仙師說得明白,這年旦評乃是先天卦術!明白嗎?是預測,不是操縱!想徇私也徇不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