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 聲(1 / 2)

一個人的心裏,可以裝兩個人嗎?

如果裝得下,為什麼他會這樣的痛?

如果裝不下,為什麼他又會這樣的傻?

他抬起頭,拚盡力氣從平安的腦後拿起了青絲,青絲終於打開,淚珠像花一樣地打開,明朗正要許願,隻見平安卻一把捂住他的嘴,平安說:“讓我做你的守護天使,讓我來許願,讓我來承受這一切,讓我再為你做最後一件事。”

生命已經到了盡頭的明朗已經無力掙紮,他想阻止,卻聽到平安飛快地說出了心願。

一道光從青絲中射出,就要改變過去了,他握著平安的手不肯放開,記憶如潮水中的沙灘上的字,就要被帶走,他知道不管是生是死,自己都不會再記得這個女子,從此他連自己身邊有一位守護天使都不會知道,而她卻承擔了他所有的痛苦。

可是,他不想忘,使勁地握著那隻手,不管那光燒到自己眼睛裏是怎麼樣的頭痛欲裂,也不願意放開,這一放就是永隔。但她的手又滑又涼,好像透明的冰。假如輕輕地握著,就會從手裏滑脫,假如用力握著,就會碎掉。假如不輕不重地握著,她就在手中慢慢融化了。

“青絲,我希望一切悲傷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明朗得到幸福,我誓與你守約,永世不說。”

這是誰的聲音,為何會這樣的熟悉?為何會漸漸地聽不到了?

有淚滴落,落地開花。

一個血色黃昏,這個城市裏第一家鬼吧開場了。

來捧場的人很多,店主蘇怡正和自己的死黨鍾原在吧台後忙。

隻見有人過來點酒,鍾原看了一眼,就叫蘇怡說:“快去,有錢人,喬致軒,我們城裏最有錢的人,送上門來了。”

蘇怡看了一眼那個人,感覺有一點眼熟,像是在哪裏看過,但又完全地不記得了,她懶得想,拍拍鍾原的肩說:“本小姐對有錢人不感興趣,隻喜歡你這種窮人。”

鍾原樂嗬嗬地去送酒,蘇怡心裏一熱,就隨手把放在吧台裏準備拿來裝修的蝶蝴標本,放在了酒盤裏。

“去,就說是我們開店的小禮物,讓他笑納,有錢人將來多帶一點人來捧我的場就好了。”

那酒送到了,喬致軒奇怪地拿起蝴蝶,像是有一個什麼東西終於被送回來了。

前世欠的緣分,這一輩子可以還得很幹淨了。

喬致軒和蘇怡對望一眼,什麼也沒有想起,隻是遙遙相望點頭一笑,然後那隻蝴蝶就不小心被遺落了,像注定被遺忘的世界。

有男子包著頭巾躥到吧台裏邊,笑著說:“美女,讓我調一杯酒。”

話還沒有說完,就有人在後麵喊:“喂,柯良,秦錦在這裏,你也敢泡別的妞,你小心頭發長出來又被她給燒掉。”

蘇怡一看,那桌客人都是美女,其中有一個抱著黑貓的女子,更是明眸如星,眼睛似笑非笑地盯著這個包頭巾的男子。

那男子忙跑回去,分辯道:“秦錦,你可不能聽詩詩亂說,我哪裏有泡別的女人,你下次喜歡燒頭發,讓你再燒就是了。”

那桌更是笑得花枝亂顫,連抱黑貓的女子也撐不住地笑,舉手打他說:“豬啊,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去調酒吧,我知道你這個敗家子會這招。”

男子也笑了,握她的手,那種深情連旁觀者蘇怡看了都感覺到動魄驚心。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是第一天開張,可是,偏這些人都讓她感覺很親切,讓她很高興,讓她願意去招呼。

有一個女子背一個大包坐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