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那乾陽道人,大約四五十歲樣子,麵色冷峻,此刻負手而立,目不斜視,聽到衛旋清的話,忽然緩緩搖了搖頭。
“這文軒,現在還不是動他的時候,這件事情,我自有計較。現在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這個文軒,先不要管!”
乾陽道人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來,隻是緩緩說道。
“師兄,這個文軒現在不過十六歲,在儒道上就有如此修為,將來修煉儒家道術,成就恐怕不可限量,切不可縱虎歸山啊!”
衛旋清雙眉一皺道。
“什麼時候動文軒,我有分寸!總之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這皇宮之中,有幾個嬪妃,身份地位也都不低,父輩都是本朝的大儒學者,你現在要好好穩定後宮,不要出什麼亂子。沒有什麼事情,不要到玉清觀找我!”
乾陽道人冷冷說完這一句,也不管衛旋清,大步向著乾寧宮之外走去。
“乾陽師兄……”
衛旋清臉色變化了幾下,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皇後娘娘,乾陽道長未免太過謹慎了一些,這個文軒雖然養出了浩然正氣,但現在不過是一介書生而已,連神魂都不曾出竅,沒有任何道術在身。要解決他,並不需要大張旗鼓……”
乾陽道人走出乾寧宮,那王公公眼神閃爍了一下,一連串碎步,走到衛旋清跟前,弓下腰,用極低的聲音,緩緩說道。
“這件事情,我已經不再插手,你退下吧!”
衛旋清雙眸之中,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光芒,良久,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雙眼緩緩閉上,口中淡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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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觀雖是道門聖地,不過向來喜歡把持朝政,和嶽崇書院算是敵對了。不過嶽崇書院在天下士子心目中的地位,要遠遠高於玉清觀。嶽崇書院的儒道科考,甚至超過了朝廷組織的三年一次的科考,朝廷科考,都名存實亡,這種情況下,也難怪玉清觀乾陽道人坐不住了……”
下了馬車,文軒緩步走向嶽崇書院,心中想道。
“乾陽道人要鬥,首先要找朱道玄鬥,我不過是嶽崇書院一個普通弟子,也無心從政,這些事情,還是不要摻和的好。”
心中想著,文軒向書院中,自己小屋走去。
“文先生,你回來了!”
卻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在文軒身旁響了起來。
微微一愣,文軒順著聲音望去,卻見是那個帶著王公公來找自己的嶽崇書院弟子。那弟子見到文軒,臉上露出一絲喜色,顯然是在這兒等文軒良久了。
文軒在嶽崇書院中,身份地位雖然並不算高,但因為儒學精深,書院內的幾個大儒,偶爾都會和文軒討論儒學,所以在普通弟子眼中,文軒還算是有些地位,一般弟子見到文軒,都要尊稱一聲“先生”。
“文先生,院主吩咐,說他在典經閣等您,要您從皇宮中回來之後,到典經閣一趟!”
那弟子快步走到文軒麵前,口中說道。
這弟子口中說著,看向文軒的目光之中,卻雜含著一絲羨慕,進皇宮、被朱道玄單獨召見,這些事對嶽崇書院普通弟子來說,每一件都榮耀無比。隻有文軒自己,被這些上層人物召見,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院主要找我麼?”
雙眉輕輕一皺,雖然猜不到朱道玄為什麼找自己,但文軒還是微微點了點頭,毫不猶豫的向典經閣中走去。
“朱道玄是嶽崇書院院主,我在書院十餘年,也不過是見過兩三次而已,這次朱道玄在典經閣召見我,卻不是在嶽崇書院大殿,更不是在他書房之中,不知道有什麼深意……”
心中想著,文軒已經走入了典經閣。
剛剛走進典經閣,文軒便見典經閣正中央,一片並沒有擺放書架的空地上,一個身材挺拔的儒衫中年人,背對自己,靜靜站立著。這儒衫中年人左手持著一卷書,右手背負在身後,身上隱隱散發出一股壓迫般的氣勢來!
和乾陽道人那種飄渺虛無的氣息不同,麵對這中年人的氣勢,文軒竟然有一種被束縛的感覺,呼吸也有些不順暢!
這個人,便是嶽崇書院院主,朱道玄!
“院主!”
到了朱道玄身後丈餘距離,文軒行了一個儒家禮數。
“嗯,文軒,你來了麼。來年三月初八,便是我嶽崇書院儒道科考之日,你儒學精深,並不遜色於當世大儒,前幾****與書院眾位長老商議,這儒道科考主考官一職,便由你擔任。你這幾日好好研習經典,莫要辱沒了嶽崇書院的名聲!”
朱道玄有些低沉,略帶威嚴的聲音,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