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文軒也發覺,“乾寧宮”這塊匾額上方,居然還刻畫著一對太極陰陽魚,陰陽魚四周,八卦環繞!
“咦?這乾寧宮上,居然還有道家的標誌。是了,大齊皇後、皇太後,包括定國公衛譚,信奉的都是道家黃老之術,當今皇上登基時,不過是十一歲,那個時候皇太後攝政,用的就是道家的無為治國之道,當時嶽崇書院院主朱道玄,都飽受排擠,直到皇帝親自參政,儒學之道,才重新被重視起來。”
文軒腦海之中,立刻顯現出了這一段“曆史”。
當年董舒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不過道家的黃老學說,卻並沒有像武道真武門一樣,被徹底滅絕。大齊朝三百年,道家黃老學說,依舊占據很重要的地位!
“皇太後、皇後,都信奉道家學說,我卻是儒家的學者,算起來,也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了。這一次皇後召見我,恐怕暗藏殺機!”
文軒雙眉,不由一皺。
不過眉頭皺了這一下,文軒麵色,立刻又恢複了平常,就連王公公都沒有注意到。暗暗穩定好心境,文軒大步向乾寧宮中走去。
走入乾寧宮,文軒立刻便看到,宮殿最深處,一排珠簾內,一個女子斜倚在一張臥榻上,看不清具體的相貌。珠簾內外,分別有四個相貌清秀的宮女伺候,這些宮女,神色寧靜,文軒進來,甚至都沒有抬頭看一眼,顯然也不是一般的宮女。
“珠簾之後,應該就是當今皇後,衛旋清了!”
文軒心中,立刻判斷道。
當今大齊皇帝“趙擎”,年紀不過是四十歲而已,這位皇後娘娘,衛旋清,年紀比起趙擎還要大兩歲,是在趙擎十五歲時,當今皇太後授意下立為皇後的,為趙擎育有兩位皇子、一位公主,其中長子更是在三年前,立為大齊太子!
可以說,這皇後衛旋清的地位,牢固無比!
“文軒拜見皇後娘娘!”
這些念頭,在文軒腦海之中,飛快轉動一番,不過是眨眼功夫而已。與此同時,文軒也在衛旋清臥榻前三丈距離外停住身形,向衛旋清行了一個儒家的禮數。
文軒雖然隻是一個嶽崇書院普通弟子,不過當初大齊朝剛剛建立時,大齊太祖就立下規矩,嶽崇書院弟子有麵見君王,不需要跪拜的特權。現在文軒麵對的不過是當今皇後,不跪拜,也不算失禮。
“文先生,本宮聽說你儒學精深,對儒家的治國之道,也有所研究,正好本宮最近也想了解一下儒家的學說,所以想請先生來,給本宮講一講,儒家的治國之道,和道家的治國之道,有何不同。”
皇後衛旋清的聲音,悠悠飄了出來。
這衛旋清的聲音,並沒有中年女子的淳厚,而是像是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一般,清脆之中,帶著一股清冷之意。
這衛旋清,見到文軒,並不拐彎抹角,而是開門見山,向文軒請教起了儒家治國之道,和道家的治國之道之間的不同之處!
文軒的雙眉,不由得再度一皺。
“儒家治國的道理,和道家治國的道理,本質相通,隻是方法有所不同而已。若說其中的不同之處,隻在一點上,那就是,道家治國,講究一個‘順’字,順應民心,無為而治;而儒家治國,則是講究一個‘變’字,變革舊法,推陳出新!”
文軒大腦飛速轉動,儒家學說和道家學說,他自然研究了不是一次兩次,其中的區別,詳細講解的話,恐怕三天三夜都講不完。這一次衛旋清要自己講解儒學和道學的不同之處,恐怕還另有目的,文軒也隻是截取了兩家學說的其中一點不同之處,籠統的說了一下,想要試探一下這個衛旋清。
“嗯?文軒,你是說我道家一脈,不懂變通麼?”
然而,幾乎就是文軒話音剛落的一刻,珠簾之內,一個威嚴的男子聲音,忽然傳了出來!
“我道家學說,包羅萬象,博大精深,闡述大道之數,當年董舒作‘天人三策’,也是參照我道家典籍。你一個小小嶽崇書院弟子,也敢妄自評判我道家的治國之道麼?便是朱道玄親自來,也未必敢如此大言不慚!”
這聲音,如炸雷一般,轟然炸響!
“有高人!”
這聲音傳出來,文軒心頭一震,不由暗自向珠簾內望去。
卻見這珠簾之內,除了那斜倚在臥榻上的皇後衛旋清之外,臥榻旁邊,竟然還立著一個身材高大,身穿道袍,有些看不清相貌的道士。
這個道士靜靜站立在珠簾之內,全身不散發出一絲一毫的氣息,就好像是和周圍空氣完全融合在一起一般。以文軒的感知能力,若不是他開口說話,竟然也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神秘道士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