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子夜,伴隨著一陣陣狼嚎,位於祁連山下的臥佛禪寺更顯的淒涼,陰怖。兩個不足二八的小臘頭哆嗦著身子站在破舊的寺廟大門前,雖然此刻已是深夜,可是每天寺院都會派人守門,今天剛好輪著他們。
“嗷嗚……”又是陣狼嚎,野狼驚悚的叫聲讓兩人感覺整個身體都在發毛,對麵群山環繞,昏蒙的夜色中濁霧皚皚,雖然兩人又冷又怕但是挨過了這幾個時辰便能好好的睡一覺了,於是兩人蹙勁地握著手裏的禪棍,奈何滿腹的瞌睡也是盡然的襲繞著兩人。
“師哥我好困啊。”那矮一些的胖師弟疲倦的望著身邊高頭大眉的師兄,整個腦袋都快勾到地上了,滿臉的稚氣溢滿憤怨。
“好好的站著,我也想睡覺,可是今天是我們值夜,如果都像你這麼抱怨,那些師兄弟們不是也有怨言嗎?”大高個子的小和尚打了哈欠卻是看也沒看一邊的小胖墩,一隻手促仗著禪棍,一手按著腹間已是沒準的在那兒閉著雙眼。其實兩人都困得很,為了不被師父們責罰,也隻能你一句我一句的含糊胡扯,就在兩人都已經站著睡著的時候卻見幽暗的驛道上忽然隱隱傳來一架馬車的聲音:“蹬蹬……蹬咚……”
聲音很小恰是地底發出來一樣,伴隨著恐怖的狼嚎,在這幽幽夜冷中暝如鬼吟。
“什麼聲音?”小胖墩首先被這怪聲驚醒,暮然的瞧著四遭陰暗暗的冷愕,原先瞌睡的不成樣子的困意也被震的全消。
“師哥你快醒醒啊。”小胖墩移到大高個的身旁手觸到師哥的頭上一陣敲打。
“哎呦,你在幹嘛啊?”大高個子睡眼迷蒙的被師弟敲醒了,睜眼亦是滿臉埋怨:“你不困啊,我正夢見吃糖炒栗子呢!”
“師哥啊你有聽到什麼聲音嗎?”小胖墩拘謹在大高個子的身旁兩隻圓滾滾的小鼠眼掃視著周圍的一切,“咚咚”亂跳的心,生怕這嚇人的周圍能蹦躂出一個麵色猙獰的怪物。
“聲音?什麼聲音?”大高個子顯然是一頭霧水,疲倦的心依然記著夢中的栗子。
“就是‘蹬蹬“的聲音,好像是那個騎馬的聲音。”小胖墩恐怖的在師哥的麵前比劃著,臉露驚悚,仿佛那聲音他不是第一次聽見一般。
“瞎胡鬧……”大個子打了打師弟搭在他身上的手,一個哈欠就要俯棍再睡,這時卻清晰的聞見一架馬車的聲音:“蹬蹬……蹬蹬……咚……”
“這是什麼聲音啊……?”師兄弟兩人原本膽子就不大,要不是禪寺有規定每人都要輪番守門,仗著自己是方丈主持的嫡係徒兒,師兄弟兩人就是每天多吃五六個菜包子也不來,更可惡的是前幾日也守門的空予師兄說過沒到半夜禪寺的大門就隱隱的感覺有鬼魂纏繞,此刻聽得馬車的聲音,兩人膽子都快嚇掉了。
“我我……我……我們去……去……去找師父吧……”大高個一向在師弟麵前裝的鎮定心細,此刻聽見這怪聲和四周的氣氛也讓他膽小的性子暴露的無疑。
“誰……誰去……?”小胖墩緊緊地的抱住師哥的臂膀,整個人卻已是打著寒顫。
“當……當……當然……是是……我我去……”大高個來不及拉開粘糊著自己的小胖墩,一隻腳就要往禪寺裏麵踏,就在這一得當的功夫卻見一架三頭大馬的馬車已是赫然的矗立在他倆的麵前。
“鬼啊!”小胖墩驚愕的叫了一聲,不明所以的大高個雖然已是背轉身去,可是依然感覺的到那陣陣襲人的陰寒之氣,以及交雜在冷風中的血腥味,大高個不忍回頭,兩隻腳全然不聽使喚的僵住一般,“師弟!”他叫了一聲,卻瞧見小胖墩的頭嘩然間被一速強光擊落,冷寒的殺風在那白褐的強光中凝如劍宇。
“師弟……”又是一聲,小胖墩的頭顱已經滾落在了他的麵前,腥紅的血濺了他的僧袍一身,未曾閉眼的驚懼溢滿在那幼小的臉麵上。
“嗚嗚……”大高個哭了起來,這時他壯著膽子回頭,暮然一瞬,他隻感覺背後的這一切確然是從地獄來的一般。
“嗚嗚嗚嗚嗚……”
三頭高頭大馬全身體紅,顴骨嶙峋的身上除了紅色看不清任何肌肉構造,準確的說這三匹馬本就是三匹骷髏馬,唯一不同的是,三匹大馬那全身紅色的顏色卻是一股股暗湧的赤血,像是泉眼一般從馬的背上溢落全身,睜眼而視,宛如三隻從血漿裏爬起的惡靈。
大個子嚇傻了,更讓他恐懼的是,三匹馬後頭的那輛馬車,同樣是血紅血紅的,在此刻的氛圍中,那車就是一個猙獰著的巨頭一般,窄小的車體上隻有一個全敞的車廂,一把破爛不堪的轍傘供立在車廂內。沒有馬夫,就連車軲轆也是腐爛的,移視望去敞開的車廂內,一簾軟座,一個身材修長的人,全身紅衣打扮宛如鬼寓中的僵屍新娘,木訥的坐在那唯一上好的軟座上,看不清她(他)的臉,也搞不清她(他)到底是男是女,因為破舊的轍傘下擺都是一大塊紅布簾子垂落著,恰好將車裏麵的人圍裹的一絲不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