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春的清晨,溫和的陽光穿過縹緲的薄霧照進了徐家大院,柔和地撲在了滿院香氣四溢的鮮花上,再透過花瓣上的晨露,折射出五彩的光芒,閃爍而耀眼。院中挺立著幾棵高大而茂盛的鬆柏樹,在它們縱橫交錯的樹枝上,幾隻起早的鳥兒拍打著翅膀飛上飛下吱吱的叫個不停,為一夜沉寂的徐家大院添加了一絲活力。
徐家,是朝陽鎮上為數不多的富貴人家,家中財富之多可以說是幾世都享之不盡。
而現在正當家的徐家家主名叫徐渭,此人年紀已經五十有餘,整個人看似骨瘦如柴,似一陣風就能將其吹到,其麵容也甚是憔悴,整天穿著一件黑色的中粗布衫,若不是他腰間佩戴著幾塊上好的玉佩別人看到還誤以為他是哪個落魄商人呢。
不過別看打扮如此,現已老成的徐渭早年間可是一個紈絝子弟,什麼吃喝嫖賭那可都是樣樣精通的,那些老一輩的賭徒可都是個個認識他的,隻要一提起他,都還能講出當年他的那些**韻事,就連現在開**的**還能喊出他的名字,可想而知當年的他是多麼得轟動全城。
家中錢財也幾乎被他敗光。雖如此但那徐渭的運氣算是好的,中年時幸得一位賢德的夫人,名為方念,不僅把家中的各大商鋪管理的是有條不紊,而且還把在外麵吃喝嫖賭,出手闊綽,一副大爺樣的徐渭**得越發人模人樣了。自從娶了這媳婦之後他不但收斂了很多,更奇怪的是徐渭十分聽他媳婦的話,在她麵前很是畢恭畢敬並開始跟著媳婦一起兢兢業業地對待自家生意。這才使得這份家業保留了下來。
可以這麼說如果沒有方念即使這徐家不至於真的敗光但不會像現在一樣有如此雄厚的家底了。
到了現在徐渭已經年過半百即便是想玩也心有餘而力不足了,也隻能整天呆在家中品品茶,種種花打發打發時間。
不過俗話說的好,有其父必有其子,上梁不正下梁歪。
這徐渭和方念有一兒子現在年方十八,名為徐卿。你可別說,這徐家家產無數但孩子卻隻有一個,這多半和方念管理家業有關,老頭子徐渭這麼多年來可不敢納一方妾侍。且方念為這個家日夜操勞身體早已不似以前那般,當時為了生徐卿已要去了半條命,徐渭也不敢冒險再讓其生第二個,故兩人都極其寵愛這一個兒子。
故而徐卿是吃喝嫖賭無所不及,早已名揚朝陽鎮,甚至比他爹徐渭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年紀輕輕就把這鎮上的幾個大大小小的**逛了個遍,其中的那幾個頭牌花魁可都是這徐家大少爺的老相好。這些**的**是整天盼著念著他去,巴不得徐卿能天天呆在他們那裏。隻要徐大少爺在場她們的腰包就不愁憋下去,而這徐卿也挺賞臉幾乎每天都要去這些**報到一下。
再說賭博,徐卿年幼之時便跟著他父親徐渭整天穿梭於賭場之間,耳濡目染下自然而然的對那些麻將牌九有了濃厚的興趣,且不說別人家的孩子這麼小都應該在學堂或自家的屋子裏麵讀讀四書五經,鑽研什麼詩詞歌賦,為求得功名好出人頭地,但徐卿不一樣,他一個富家子弟,這家中的財產少說也夠他幾輩子花了才不用去想那些功名利祿,整天遊手好閑無所事事便泡在賭場裏麵來尋找人生的價值。賭場就是歡迎他們這些不務正業且沒有任何江湖經驗的富家子弟。徐卿這麼多年來幾乎都是穩賠不賺的,一天下來若是在賭場贏了錢便會去**擺宴大肆慶祝一番,而這些贏來的錢都不夠這場宴會的開銷;但若是一天下來輸了,那徐卿就會因心情不好而在**裏沉溺一晚,照他的意思是借別人的手洗洗晦氣。
“卡茲。”
一聲開門的聲音在後院響起,廂房偏側的一扇門順勢打了開來,一個紮著兩根小辮子的小丫鬟,彎著腰滿臉紅暈雙手端一盛滿水的銅盆匆匆走了出來。緊隨其後的是已經洗漱完畢穿戴整齊神清氣爽的徐卿,走到了房門口,他迎著那刺眼的陽光伸了伸懶腰。
“阿福。”徐卿探出腦袋衝著廂房外麵喊了一聲。隨即從大院走廊上急急走來一個人影,來人四十來歲,頭戴一頂黑色的帽子,雖還未老但兩鬢已經微微泛白,臉上布滿了皺紋,看上去就和徐卿的父親徐渭那般顯老。中年男子還留有一縷胡須,很是別致,乍一看還以為是哪個書院的先生,此人便是徐卿口中呼喚的阿福,他原名叫林福,原先還真是一個教書的先生,而且還是一個秀才,但俗語說窮秀才窮秀才,這林福在中了秀才之後就再也沒有能夠上升一步,家中本就貧窮,早前沒有小孩的時候他媳婦就把家中所有的錢財都用來給他考取功名了,但一直中不了舉,就像練武到了瓶頸一樣始終無法突破。直到林福的媳婦在十年前生了個孩子,為了養家糊口他終於放棄了功名這條路來徐家當了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