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之上,內閣學士遭奸人陷害,皇帝遠君子,近小人,一夜之間,秦府被滅滿門,隻留下秦家嫡出之女——秦淮。
烏雲壓得很低,沉重壓抑,雨越下越大,越下越纏綿。此時,秦府橫屍一片,血腥味濃重。雨水打落在刀鋒上,擾亂了前一刻的安寧。
秦淮顧不得散亂粘稠的發絲,小心地從地上爬起,小手撚著袖管抹去淚水。她忍著疼痛,跑回自己的廂房,翻出所需的錢和首飾作盤纏,從衣服內側取出一塊絹將物品包裹好。不多時,趕忙逃離秦府。秦淮在跨出秦府後,回首望了一眼死去的秦家老少,眼底再一次盛滿了淚水。
夜已深,再加上雨勢很大,街上的人和商販紛紛撐起油紙傘,開始收攤回家。秦淮沒有傘,衣衫襤褸,蓬頭垢麵,每走一步地上都粘上一兩滴血跡,觸目驚心。秦淮在路人異樣的眼光中裹緊了衣服,雨打在身上瑟瑟發抖。
她漫無目的地向前走,一直走,走到街上沒有人,走到青石路上隻剩她一個人的影子。“撲通”一聲,秦淮被一顆小石子兒絆倒在地上,纖細的手腕擦破了皮,滲著血,白皙的肌膚留下幾道紅印子,隱隱作痛。她倒在地上,饑腸轆轆,吐出僅存的氣息側眼看著雨水落在地上濺起水花,意識越來越模糊,最終閉上了沉重的眼皮。
她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男子輕輕抱起她,很溫暖。那感受真切到能夠聽到他的呼吸聲,能夠嗅到他發間飄來的蓮花香。
秦淮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她躺在錦被中,傷已包紮妥當,所處屋子古色古香,桌椅皆雕刻著各種圖案。她撫了撫額,慢慢起身掀開被褥,玉足輕落在一雙繡花鞋上。她下了床榻,走到桌前,輕拿起一隻白瓷杯仔細打量。突兀的一聲“咯吱”響,大門被人推開,一男子纖纖身影立在門外,麵白清俊宛如謫仙,眉心一朵紅蓮平添幾分妖豔。
他揚起嘴角,微眯鳳眼,“醒了?”
“啊?……嗯。”秦淮放下手中的杯子,害怕地看向陌生男子,小手抓緊了裙擺。
“你很怕我,嗯?”陌生男子笑意更濃,他挑起眉,慢慢逼近,直至將秦淮逼到一堵牆前。
秦淮貼著牆,斷斷續續地開口,“沒有……不…不是……”眼看距離近得快要碰到男子的鼻尖時,她側過頭小聲回答,聲音輕得像蚊子,“我沒有害怕。”說罷,緊張地閉上眼睛。
隔了幾秒時間,男子再沒有動靜,秦淮緩緩睜眼,男子已離開她幾米遠。秦淮嚇了一身冷汗,這時,男子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秦淮。”秦淮怯生生的。
男子含笑,“我叫滄若。”他大步踏出房門,衣決飄飄。隻留下一句話,“想必姑娘定是遭遇了不測,這幾日就安心住這兒吧!”
香爐裏仍散發嫋嫋青煙,男子好聽的聲音撥起她根根心弦。
翌日,秦淮揉著惺忪的眼,朝窗外看去。這個地方一定很高,向遠處眺望,能與雲朵平視,幾抹綠色映入眼簾。
門被人用力推開,來人是位嬌小的姑娘,大約10歲左右,秦淮比她再大個兩歲。那嬌小姑娘一直低頭,兩手搭在一處放在身前走過來。“姑娘,奴婢伺候您更衣。”
“你是何人?”秦淮往後退了一步。
那嬌小姑娘抬頭輕笑一聲,眼睛彎成了月牙兒,“奴婢衍兒,是閣主讓奴婢來伺候姑娘的。”
閣主?是他嗎……
衍兒作勢要為秦淮更衣,秦淮拒絕道:“呃……不用!我…我自己來就好。”
衍兒“噗嗤”一笑,拿來幾套襦裙,“姑娘,請您選一件。”秦淮隨意看了看,最後拿了件羅香桃粉色襦裙。
換完幹淨衣服,衍兒為她梳了個垂掛髻,插上一根白玉琉璃花簪,美輪美奐。
秦淮欲向衍兒詢問此處,那嬌小姑娘卻好似能讀懂她的心思,馬上開口說道,“此處是七重閣,在京城勢力很大。現任閣主滄若,門主三位,錦鯉門主白離鳶,關嶽門主九夜,司空門主肖遙。此外,閣主命我帶您去見他。”
秦淮知曉了大概,思忱片刻,依衍兒的話跟隨她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