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時間蟲
“你不必直勾勾地望著我，我不是美麗的虛幻，我隻是連接現實的橋梁。”
……
傍晚的緋色雲彩寧靜地聚合、飄散，我和樊小小不緊不慢地跟在江綺身後、但願能在不被她發現的前提下找到她的家門口。
雖然這樣做很**，但是我必須了解大概地點才能在晚上順利地進入江綺的夢中。
這是一所普通的公寓，環境比較不錯，夏日的紫薇與八仙草搖曳在風中，大片的綠畢竟遮不住豔麗的花色。
為了防止暴露，我們隻跟到了樓下，不過已經足夠了，鎖定的範圍越小我越能準確的入侵。
接下來的，就是等待。
樊小小也去尋找她今天的目標了。我坐在公寓裏的長椅上，對著一束白色的八仙草發呆。
夕陽慢慢地落下，陰影漸漸來臨。沒有了太陽光，夢魘才能使用能力。
昏黃的路燈下，我眼皮底下的八仙草依舊那樣站著，我不知道它會不會入眠？
公寓樓裏的燈一盞接著一盞地熄滅，睡意像一陣風，挨家挨戶的吹過，最後也吹過了江綺的窗欞。
……
夢魘是半實半虛的，當他們入侵人類的夢境時他們就會變成虛空的幽靈。
我來到江綺的房間，看見她安穩地躺在床上。猶豫了一會兒，我才走進了她的夢境。
……
許多的碎片連接成了一條河，一座木橋架在河道上，橋的盡頭彌漫著濃霧。
在橋的左側有一排又高又直的豎燈，它們開著、向空氣裏散發暗淡的光暈。
我順著路往前走，緩緩地淹沒在迷霧裏。我看清了這條河本來的麵目，它們是一團一團像鼻涕般蠕動的蟲子、透明的身體裏藏著關於一個人各個時間段的場景。
一條蟲子代表一段時間，但是他們卻錯亂無章的連接著，似乎是一套亂了碼的程序。
“我想我知道點什麼了。”我自言自語地猜測：“上帝會為此而震驚吧……”
“夜晚總是靈魂蘇醒的時刻，對嗎？”江綺突然站在我前邊，一雙安靜的眼睛隱現在霧裏。
……
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轉身往回走。
“等一下。”她叫住我，說：“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什麼？”——我回頭看著她。
濃烈的霧氣被一陣遠處吹來的風打散，江綺的身影慢慢地擴大，她又來到了我跟前，非常清晰的一張臉。
“我能預見。”她說。
我感到心頭有一股涼意往上湧。
我：“能預見什麼？”
“準確的說，我精神失常了。”她似乎是在辯解：“但是那隻是一般人的理解……”
江綺有意隱藏著什麼。
我：“有其他人來過這裏嗎？”
她：“你是指夢境嗎？”
我點了點頭。
“沒有。”她回答道：“一直都沒有。”
我：“好，如果沒有，那麼你的確是精神失常了，早點去看醫生吧。”
她笑了笑，說：“看來夢魘的能力也不過如此。”
我：“……”
“唉！”她歎氣道：“也對……”
我：“你能不能說清楚點。”
她：“沒這個必要。”
我反身離開了。我受不了這裏的霧氣和這個精神失常的人。
第二天我沒等樊小小叫我起床我就去了學校，江綺果然輟學了。
我還是要回到正軌，白天偽裝成高中生、像個普通人一樣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