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洞庭煙(叁)(1 / 2)

“七日前,先父尚在人世,那天夜裏,先父正準備以‘縹緲決’神功,乘著月夜,一舉踏入神通境界,須不知,先父散開神功,全力突破境界之時,在此緊要關頭,竟被人一掌轟碎天靈,就此而亡。”

淩恒說出這一番話,道出父親淩正之死的經過,這也本是世人盡知的事情,隻外人不知道得這麼詳細而已。

外人隻知淩正進階神通境未成,走火入魔時遭遇刺客而死。

此時淩恒說來,倒讓眾人唏噓不已,而師道仁的臉上已然青綠一片,抬起的右掌也久不放下,似乎,時刻都有斬殺淩恒的可能。

淩恒毫不懼怕師道仁抬起的右掌,繼續說道:“先父十多年前便是道虛境界的高手,在總督府之內,有無數高手、守衛護法,卻被人一掌擊碎天靈而死,試問在座各位,這殺人凶手又該是何人?”聲色俱厲,夾雜著無盡的悲傷與憤怒,聲音傳向每個人的耳朵裏,心裏。

眾人的心裏幾乎同時產生一個念頭:“殺人凶手必是總督府之人,照淩恒之言,師道仁確是弑兄之人的最大嫌疑人。”隻眾人心照不宣,一陣喧嘩之中,沒有一個人說出凶手是誰的話來。

“大家不必明知不語,殺人凶手赫然是眼前的‘震天雷’師道仁!”淩恒大聲說出凶手時,眾人不禁為淩恒捏了一把冷汗,照師道仁的脾氣,淩恒是必死無疑了。

可是,師道仁的右掌卻沒有轟出,他反而故作鎮定地道:“恒兒,你胡說什麼?”

“胡說,我沒有胡說,我知道你不承認,你要證據嗎?我給你證據!”從懷中掏出件東西,又是說道:“大家請看!”

廳中眾人不禁瞧去,隻見淩恒拿出的東西正是一枚鋼針,鋼針長約三寸,色澤灰青,除此之外,再無特殊之處。

眾人不解,隻道淩恒果然有什麼證據,卻沒想到淩恒拿出枚鋼針來,當下有人問:“鋼針能證明什麼?”

淩恒尚未回答,師道仁卻是右手手掌換爪,隻稍運內力,隔空一吸,淩恒手中捏著的鋼針竟神奇地到了他手中,大聲喝道:“恒兒,你父親在世時,我便將你當作親生兒子一般,你父親遇刺當夜,那刺客黑衣蒙麵,總督府中數百侍衛在場,這根金針正是我捉拿刺客時所發,他身手極高,我金針打空,躲了過去,射在柱子上,不想你揀了去。”

什麼?天雷針。

這竟然是天雷掌師道仁的天雷針,眾人皆知,天雷掌師道仁不僅掌法高明,一手暗器也是天下聞名,這根天雷針正是他賴以成名的絕殺暗器。

“當日我親眼看見,你趁先父不備,先以天雷針擊中先父頭顱,再一掌打碎腦袋,你奪我父親一身功力,代其總督官位,假報天下說先父破境不成,走火入魔遇刺而死,其實,你就是殺人凶手,你休想狡辯!”淩恒厲然,堅決之極。

師道仁嘴角閃過狡黠的一笑,已將天雷針收入袖中,悲壯不已:“恒兒,你不認我這叔叔也罷,卻也不該如此懷疑我,我與令尊是結拜兄弟,生死之交,再是如何,弑兄的不義之事我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大義凜然,一身正氣。

“我師道仁一生戎馬,心係瀟湘子民,將華夏王朝之強大視為己任,上對得起華夏皇帝,下對得起天下百姓,恒兒口出誑語,卻不想令世人笑話嗎?”

“令尊之死,在座各位,莫不痛惜,我何嚐不是?七日來,我夜不能寐,寢食難安,勢必手刃凶徒不可!”

“恒兒,你初失父親,口出胡語,憐你赤子情懷,也不與你一般計較,快回房去!”

師道仁語速極快,說得合情合理,義憤填膺,廳中不少人被他言語感染,風言風語立時少了許多,又有許多人沉默,分析,靜觀其變。

“我,你,你狡辯,你,你是凶手,你是殺害我父親的凶手!我要報仇!我要殺了你!”淩恒激動萬分,憤怒之極,苦等七日,本想趁父親頭七,諸方親友到來,一舉揭發師道仁所作所為,不想師道仁如此難對付,終是忍受不住撲了過去。

隻可惜淩恒不會任何武功,從小學的便是道卷文書,此時含怒出擊,全無章法,隻是胡亂踢打,哪裏能沾得到師道仁半片衣角。

“師道仁,你這個殺人凶手,衣冠禽獸,喪盡天良,你必定不得好死……”

“匹夫!逆賊!你這個忘恩負義,假仁假義的凶手,我要殺了你!”

淩恒邊撲邊喊,兩眼通紅,誓要殺了師道仁。

“休得胡言!我念你年少,不忍責罰於你,你再口出不遜,休怪我無情!”師道仁一把拿住淩恒肩膀,大聲喝道。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也覺得顏麵受損,但又不好發作。

“你個匹夫,貓哭耗子假慈悲,你是殺人凶手,我要殺了你!”淩恒被師道仁擋住,掙脫不開,揮舞兩拳,死勁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