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篇
“啪啪啪啪”
一隻肉白的手激動的拍上紅木書桌,桌前的男孩終於從書本中移開目光,麵前的女孩臉紅撲撲的,但他知道那一定不是書中所說的羞澀的紅暈。
女孩一臉熱切的看著他:“洛小白,洛小白,爹爹說我們是指腹為婚耶!”
晴天霹靂就正當當的打中了男孩,片刻,男孩臉上呆呆的開始彌漫著可疑的緋紅,男孩把書往麵前一擋,扭捏的開口到:“這...這種事,你好歹也像個女孩子害羞一下啊。”
“嗯?這有什麼好害羞的?”女孩絲毫不覺得自己講出了什麼驚天動地的話,“洛阿姨說了,從此你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要想著我,有什麼危險你要保護我,而且你也可以常常來我家玩呢。”女孩完全沉浸在似乎很美好的前景中。
書後的男孩聽出了什麼,雖然心中不確定這個可能,但還是抬頭多問了一句:“舒婉琰,你知道什麼是指腹為婚嗎?”
“嗯,”女孩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是指著對方的肚子,從此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兄弟嗎?爹爹貌似是這麼說的?”
男孩忽然覺得自己很蠢。
時年舒婉琰4歲,洛蔚5歲,外號小白,而洛爹舒爹其實隻是看到肉肉可愛的舒小琰,隨口說了鬧小孩的話而已。
次年,洛蔚跟隨北華山的師父學武,舒婉琰聽聞,本著苦難同舟的道義,要求跟洛蔚一起學武。
北華山的師傅姓向,人有點隨性子,觀念上又有點古板,因為洛蔚已經學了小半年的,出於進度考慮,這邊教洛蔚招式的時候,那邊換個隔間就讓舒小琰練習些基本的馬步,出拳等等。舒小琰從小嬌生慣養,手上總共沒有幾分力,打了會拳就詢問有沒有那種睡睡覺,打打坐,姿勢美美的就可以很強的武藝。向師傅考慮了一下,說,那你紮馬步吧,半個時辰以後你就會發現,其實打拳踢腿是一種很優美的姿勢。於是,這天,當小琰一臉菜色的紮著馬步時,向師傅衷心的感到,要是能安安靜靜教洛蔚一個學生是個多麼有成就感的時刻。
一個時辰後,向師傅心情愉悅的結束了洛蔚當日的課程,放兩人去吃飯,洛蔚在隔壁左等右等不見舒小琰出來,心裏掙紮了一秒,還是往隔壁走了過去。不看還好,一看洛蔚心中狠狠跳了幾跳,一身勁裝的舒小琰狼狽的坐在地上,鼻頭,小臉憋的通紅,直到抬頭看到洛小白驚慌的臉,眼角才開始像泉眼一樣冒出了一滴豆大的眼淚,然後一發不可收拾,洛蔚趕過去就發現舒小琰兩腿細微的打著顫,兩隻胳膊巴著他站也站不動,猜到估計這眼淚水應該是從一個小時前就憋到現在了,對於從不運動的舒小琰,讓她不說不動紮半個時辰的馬步確實難以承受,但看著那趴在他肩上哭的稀裏嘩啦的小臉,他知道,在她不喜歡的向老師麵前流淚認輸更不可忍受。可憐現在一張美美的娃娃臉哭的梨花帶雨,還抽抽噎噎的訴苦。
“嗚嗚...洛...洛小白...我站不起來,腿...腿好疼......壞心眼的向...向老頭......嗚...”
洛蔚無奈的學大人拍拍她的背,心道要不是你說了什麼刺激到古板師父的話,他老人家也不會下這麼大手筆。
幾番站起來的嚐試沒有成功,洛蔚估摸了下教場到家的距離,很有擔當的背起了哭的一抽一抽的舒婉琰。
夜色溫婉,霧影裏緩緩向舒家挪動著一上一下兩個小孩。
“洛小白...我...重嗎...”
洛蔚很想說她最近吃了那麼多糕點,能輕的了嗎,但這種非常時刻,洛蔚麵不改色還是道
“不重。腿還疼嗎?”
“恩...疼...疼死了...會斷掉的...斷掉就...找向老頭...”
“紮馬步腿不會斷的,歇兩天就可以接著練了,那時會好很多。”
“不...不要...我不要學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