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清晨中,動蕩著層層碎冰的射姑封海湖上,飄渺著一縷縷淡淡的寒氣。
凜冽的輕風下,清麗的陽光灑落在那條手指粗細的小碧龍身上,它艱難地遊弋在空氣中,向遠處的懸立在冰封瀑布崖下的原野身體遊去。
“沒想到,最後隻剩下這麼一點了。”白發少年驀然感動,唏噓不已,道:“還好保存下來這麼一點。靈魂就像火一樣,哪怕隻剩下一點小火苗,假以時日,都可以竄升為熊熊火海。”
“要不要去幫他一下?”守鶴盯著那渺小的碧龍,擔心地說道。他生怕它遊弋到一半,突然消散了。
“都到這最後一步了,還需要你們出手?”金發女子阻止道。
此時,乾蠻與逍遙已然絕望。乾蠻仰頭望天,在無聲間淚水縱橫。逍遙則望著飄渺的射姑封海湖,以及那一線碧綠小龍,仿佛做了一個蒼白的噩夢,恍若隔世。
經過漫長的艱難遊弋,那條小碧龍似乎被這種漫長煎熬折騰得憤怒了,最後越遊越凶,兩隻渺小的龍目,露了出一股暴躁的光芒,頂著寒風瘋狂地甩動著尾巴,向原野的身體衝去。
最後,在一段對於它來說,異常遙遠的路程,終於在它精疲力竭之時,被遊完了。
隻見,待它飛掠到原野身體前時,直接落到原野的手掌上,然後疲倦地卷曲一下身體,便泛起一層碧綠的靈芒,然後在無聲無息間,融入原野的身體上。
倏地,原野僵硬的身體上,稍微動了一下,眼皮吃力一眨,然後揚起手臂,用嘶啞的聲音,虛弱地說道:“刀!”
遠處,白發少年聞聲,猛地將插立在麵前的妖刀拔起,然後拋了過來。
“嗖!”一道淩厲的刀影,劃掠在天穹上,留下一道殘影,瞬間飛到原野麵前。
原野則穩穩抓住,那與碧水棍一模一樣的刀柄。霎時間,一股仿佛甘泉般的碧水之靈,瘋狂湧入他的身體中,極力地治愈著,他重傷到幾乎無法動彈的軀體。
良久,待身體被治愈得差不多的時候,他猛地撕掉身體上的殘破灰袍,裸·露布滿傷疤的胸膛,然後,他飛身而起,懸立在瀑布冰崖的上空,遙望著周圍沐浴在晨光下的冬晨之景,然後仰天咆哮,發出一道道積蓄已久的暴吼聲。
少頃,當他心中一切宣泄一空時,不由望著陽光下,屹立在冰崖上的射姑飛雪的巨像,怔怔地發呆。
白發少年解開束縛在甘霖五人身上的封印,乾蠻與逍遙當即飛逃出去,然後帶著遠處北冥已殘破不堪的五行軀體,果斷地逃離。拓拔戩見狀,剛想追出去,卻被甘霖抓住了胳膊。
甘霖搖了搖頭,道:“都到了這個地步,沒有必有趕盡殺絕。”
“如果他們——”
“至少現在不用焦急。”守鶴打斷道:“他們已無力回天了。”
說罷,他們便跟隨著白發少年與金發女子的腳步,飛掠向懸立在冰崖上空的原野。
過了一會,望著原野那頗現孤寂的身影,甘霖竟然隱隱有些擔心,試探性地詢問一下,道:“原野?”
魂戰,是一種比較罕見的戰鬥方式,特別是像原野與北冥的這種級別的魂戰,發生什麼事都有可能,他們遇到的怪事已不少,自然暗生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