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然問一句。”黑獅子說道:“如果北冥複活,你們相遇後,你會有什麼樣的選擇?”
“屬於他的勢運,已經在萬年前終結了。他逆天行事,很難再得到幕後的那位支持。”白衣清風歎息一聲,道:“他複活之後,我必定會被捉拿。到時——”
說著,白衣清風扭頭看了甘霖一眼,道:“我現在盡力幫你們,如果真有一天,我被捉走,你們也不用去救我。北冥是個雷厲風行的角色,他就算留我活口,也必然被設下陷阱,等你們去營救。到時,人界一切都要落到你的肩膀上了,你要輔佐你的王,抵抗一切風浪衝擊,守護好人界。”
甘霖鄭重地點了點頭,道:“徒兒明白。”
“肩負重擔、心懷仇恨,又天賦異稟的人,一旦與之對立,將比最凶殘的敵還要可怕。北冥若是成功複活,就是最為棘手的恐怖角色。”黑獅子說道:“你幫助人界,必然是與他對立了。這可是冒著被殺的危險,你不閑雲野鶴地安度後半生,卻鼎力幫助這些後輩,圖的是什麼?”
甘霖卻插嘴回道:“我們精靈族是好賭的種族,我們天性就喜歡在戰場上賭勝負,一旦有被我們看中的將帥,我們就會爭取到輔佐他的機會。輸了,可以激發我們種族的鬥誌,贏了,可以增強我們種族的榮耀。”
“甘霖說的對。”白衣清風點頭說道:“你這個做月老的,不也是喜歡看見,自己預測的一樁樁婚姻美滿、和諧嗎?隻有這樣,你才會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吧?我們追求的東西,從本質上來說是一樣的。”
閑聊幾句之後,他們三位飛身向一座屹立在東部的寒冰塔飛去。
東一千裏處,是一座由通體剔透的幽藍色寒冰,煉造的百丈高的、三層的巨塔。塔身上束縛著一條酒壇般粗的、黑色魔魂鎖鏈,一頭擁有巔峰七級大神王修為的鴻蒙魔獸,盤守在塔前。
那頭鴻蒙魔獸,長著一顆巨大的骷髏狼頭,身體是一條石磨粗的黑甲蜈蚣身軀,屬於鴻蒙狼蛟一族。塔上的所有門窗,都是封閉著的。其內的一切,在外麵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身穿一件髒兮兮的赤色內甲,披頭散發的獨孤衛水,極為狼狽地坐在一間寒冰雅閣內,他身上幹著血汙,不停地流著口水,時而瘋言瘋語,時而大聲哭泣,時而嗬嗬傻笑,時而雙目空洞靜靜發呆。
他已經徹底瘋癲了。
如果,人的靈魂是一張完整的布,他此時的靈魂,就是一團被撕成碎片的破布糅合在一起。他當初命令馱日玄武,震碎了他的靈魂,卻沒有直接自殺,就說明他還有後路。
可是,眼下白衣清風,卻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們無法從他嘴中問出什麼,也無法從他混亂的靈魂中,搜索到有用的東西。至於,被他們活捉的那幾頭傳奇之獸,它們根本就不知道,獨孤家十二座造神池藏匿之處,更不可能知道完美的造神之法。
看著曾經三界第一少主,如此狼狽的模樣,甘霖不禁一聲感歎,道:“若非他執意如此,怎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戰場不就這樣嗎?”白衣清風說道:“所有敢拿命出來的賭的,除非是最後一位勝利的王者,其餘的,都得成為王者腳下的一副枯骨。”
“師父說的是。”甘霖點頭道。
“好了,這段時間消耗太多腦力,仍然毫無頭緒。”白衣清風說道:“我們去看看原野吧,也不知道他晉升到何種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