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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紫宸殿。
“……罪民……特來向陛下請罪……”
紫宸殿專為皇帝處理內殿的事務,若是不上朝的時候,接見官員皆是在這裏,這次也不例外。
偌大的宮殿裏除了素惜端坐在皇位上,座下僅僅站著三人。
一人吊兒郎當的靠在最遠的柱子上,一路奔波那錦袍早就不成了樣子所幸脫了去,隻著內裏的打底布衣。
又將袖子卷起,滾金線的鞋子也髒兮兮的,配上他那黝黑的膚色,活脫脫一農村漁夫的模樣。
不過勝在年輕,五官也是出落的俊逸,撇去裝束不談,看上去還挺有朝氣的。
這王驍連夜的奔波,進城後馬也沒騎一路又是跑又是喊的直到進了皇宮,如何能不累?
可再如何辛苦這副靠著柱子喘氣歇息的模樣,也實在不應該出現在女皇麵前。
素惜倒也沒去管他,自然也沒有人會再多言。
“陛下……”
之前出聲道歉的那人見素惜沒有給回應,怯生生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素惜凝視著他,杏似的美眸,櫻似的嘴唇,堅挺的鼻梁。
每個五官無論分開還是湊到一起都是俊俏到極致,眼眸裏更是水漾滿溢,隻一眼都能深陷進去。
飛絮微微擰著眉,小心翼翼的抬頭仰望素惜,呼吸都不敢大聲了,就怕聽到她的拒絕。
李源帶著她夜逃的時候,他居然因為害怕被官兵抓住,而選擇和祁連從另一邊逃跑。
後來聽說她差點被黃靖遠帶領的聖禦衛亂箭射死,當時聽到這些的飛絮腸子都要悔青了。
要是事先會知道她會遇險,就算自己被官兵抓住帶回後宮受刑被關大牢都好,他一定會緊緊跟在她身側。
可是此時此刻,再說那些都已經蒼白,他隻求素惜能夠原諒。
素惜斂著神色,並沒有很快表態,目光落在飛絮的臉上,沉默了半晌才道。
“祁連呢?”
飛絮瘦了,而且那張瓷白的小臉上此刻有了些許風霜的痕跡,較比之前賽雪的膚色,稍稍黑了一點。
眼神也可能是因為種種事情,而堅毅了些許。
在外麵想必生活的也不是那麼順遂,與宮裏相比自然是天壤之別。
聽到祁連的名字,飛絮怔了一會,“他……”
思緒飄的遠了些,回到神都時,祁連還是在的,可是就在要進宮之前,他卻離開了……
“你進去吧,帶著這些回來,她定然也不會再為難你。”
祁連看了眼飛絮,反身下了馬,準備徒步離開。
齊躍冷眼看著,事不關己的態度,王驍也不清楚情況,狐疑的看著他兩。
“哥!你要去哪?你也說了帶著這些錢物回來她不會為難,後宮也再不會有口舌,你又為何要離開?”
飛絮邊說邊要下馬,他的動作不如祁連利索,一句話說完,才勉強落了地。
祁連頭也不回的大步向前,“那個女人……”
他還想說什麼,顧忌到齊躍和王驍都在,回身一把把飛絮拉到身邊,附耳低聲說了幾句。
飛絮身形剛穩住,聽了的他的說辭,呆愣在了原地,好半天才回過神。
而回過神的時候,祁連也早已不知了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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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回到大殿,飛絮抬眼望向素惜,那傾世的小臉在這段時間內何止在記憶中流轉了千百回。
祁連的幾句話錚錚回蕩在耳邊,讓他怎麼開口好呢?
‘弟弟,我這會回去挺沒麵子的,你先回去探探情況……等那女人求我,著急上火的要找我,我再慢條斯理的回來,明白嗎?’
這原話肯定不能直接和素惜說啊,可是該怎麼開口呢?
真是要著急壞這不會騙人的小飛絮了,抿著唇手裏握著衣角纏纏繞繞的,正思索著怎麼開口,就聽得素惜涼涼的丟出一句。
“罷了,不回也罷,這紛擾的深宮或許並不能束縛了他,永遠都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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