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為首的有三人,兩人騎著馬,一人走在最前麵。();
緞麵精致的衣袍在這人身上有些不倫不類,他的腰帶在他的“活潑好動”下早已經不在了原位,袖口也被他卷起。
簡直就像是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怎麼看怎麼奇怪。所幸早上別人給梳的發冠還沒被折騰散,不至於看起來狼狽。
他在隊伍前邊跑邊嚷嚷著,“大家都來看看,這些財帛金銀都是從劉景洲私藏下來的……快來看看啊……”
這麼一叫嚷吸引了不少目光,街邊夾道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也都開始指指點點起來。
“哎喲,那劉景洲沒想到還真是個大貪官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那可不是,平日裏還開倉放糧,幫助乞丐找夥計糊口什麼的,原來都是裝裝樣子……”
“女皇陛下此舉還真是英明啊,為我們老百姓出了口惡氣……”
“不過哎……你們看馬上那兩個男的,真是好俊俏啊……”
交頭接耳的討論聲不斷的傳來,騎在馬上被誇做俊俏的男人眉梢不由得一跳。
原本就繃緊的俊臉,此刻更加黑沉了。
心裏咬牙暗道:那女人,真是詭計多端。
可不,這騎馬的兩人正是飛絮和祁連,而走在前麵不斷呐喊的則是王驍。
飛絮知道很快就要見到素惜了,因得李源的主意,又得了一個這麼名正言順回宮的理由。
心裏的種種包袱放下大半,隻盼著能早日與她相見,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少年明眸皓齒,杏眼善睞,桃色的唇畔邊熏染的是和熙期盼的笑意。
活脫脫一副盼著見**的小男生,祁連隻覺得刺眼非常,滿腹的火氣縈繞,也不知該如何疏導發泄。
隻能撇開臉,不耐煩的冷哼幾聲。
心裏又罵了一句:該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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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一路上刻意散步的傳聞,以及這王驍沿路的搖旗呐喊,都不是素惜親自授意的。
早早李源得知王驍出宮行動的時候,他就一路跟了上去。
再次和王驍麵對麵時,這曾經跟在他屁股後麵言聽計從的愣頭青,頭一次的沒有聽他的話。
那夜風很緊,呼呼的直吹,灌入王驍的耳膜。
好在是夏夜,就算是晚風,也不至於讓人瑟縮。
王驍騎著高頭駿馬,徹夜朝著南邊狂奔著。胯下的這隻黃鬃馬,已經是累癱的第三匹了。
每到一個驛站,馬都累趴在地上,再動一下都難,王驍不得已隻能再換一匹。
除了中間小憩了幾次,他幾乎是日夜不停的,拚命趕著路。
雖有疲憊,但眼眸裏的堅定一點不改,他一手拿著鞭繩,一手摸了摸胸口。
那裏反麵封著個口袋,裏麵裝著的正是若瑾留下來的地址,以及素惜給的一枚金製腰牌。
有了這個特設的腰牌,王驍可以在幾乎可以在大周朝內橫著走。
可他並沒有這麼做,甚至連用它吃一頓免費的午餐,住一間上好的客棧都沒有。
一心想著的,就是為素惜辦好這件事。
當然,這些都有人看在眼裏,不止是奉命來陪同王驍的齊躍。
還有那一路尾隨在後的,李源。
王驍夜視能力也是很好,在僅有月光鋪灑的官道上,也是能駕著黃鬃馬行動自如。
可是路中間站著的那人,還是讓他嚇了一跳,勒緊了韁繩,疼的黃鬃馬不足的嘶鳴,也停下了馬蹄。
“你他娘誰啊?站路中間找死嗎?”
在土匪窩裏長大的王驍能說出什麼好話來,直接破口就罵。
可是來人並沒有回應,隻是背對著他站在路上,披著一身月光,衣袍被夜風吹得獵獵飛舞。
和那一頭隨意束起的青絲,飄飄蕩蕩。
沉默讓王驍的喉嚨緊了緊,不過到底是山裏長大的,如何會怕那些隻存在傳聞中的鬼神。
“別在老子麵前裝神弄鬼,不理拉倒,我還要繼續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