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如此,但是其中出了變故,戶部侍郎陳力將一切罪責都攬下,並表示劉景洲並不知情,那一日在郊外府邸不過是興致小聚而已。”
慕辰一字一句說的平和又緩慢,他目光始終凝在素惜的臉上,觀察著她的神情。
不出意外的,素惜真的很惱怒,皺眉怒道:“豈有此理,劉景洲給了陳力什麼好處,讓他可以擔下這個滅族的罪名!”
“微臣有私下調查過,陳力是個孤兒,並無家人。”
似乎明白了什麼,素惜恍然道:“好,好一個孤兒,不怪乎敢背下這黑鍋,怕是想報恩給劉景洲吧。”
慕辰輕輕點頭,“陛下明鑒。”
素惜忍不住又問:“如此貪官難道還能姑息?朕就是要治他的罪,難道不成?”
“陛下決斷自然無人敢左右,然朝中官員們,大數都上奏請求押後再審,還請陛下三思。”
慕辰看向素惜,平穩清潤的聲音可以稍稍撫平素惜躁動的情緒。
聽此心中沉了半分,忙拿過手邊的奏章翻開端詳起來,一本兩本三本……
無一例外的幾乎全部都寫得是關於劉景洲的事情,有的請求押後再審,有的甚至以人格擔保劉景洲絕無貪汙,要求女皇明察。
隻看幾本就再也看不下去了,扔下手中的奏折素惜深吸了口氣,隻覺得腦仁氣得有些疼。
就像使出了全力朝一頭豬砍過去,原以為可以一刀斃命,哪知最後隻砍到了那隻豬的尾巴,還把自己手給震了個生疼。
抬眼看向慕辰,那俊逸的臉龐帶著輕愁,靜靜的看著自己,這樣溫潤如玉的男人,讓人無法將氣撒在他的身上。
“劉景洲,又是軍府義子又是一手提拔的陳力,還有這麼多官員袒護,真乃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慕辰,你覺得朕該如何?”
素惜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原以為挺順利的一件事,怎麼會峰回路轉變成這個局麵?
想到嘉慶帝一上位就給了和珅二十條大罪,下旨抄家又使其鋃鐺入獄,為什麼到了她這邊就這麼難?
一個戶部尚書可比和珅的權位要小的多啊……
慕辰頓了一會,才開口說:“既然劉景洲如今已被陛下捉拿,無論是再審也好還是押後也好,陛下都有主動權,屆時就算不能治其死罪也能抄其家產……”
他的神色還是如常,臉上還是那副和氣溫潤的樣子,說出的話卻是這般凜冽。
素惜一股寒氣從心底裏躥出來,覺得慕辰恐怕並無像表麵上那般看到的上善若水,反而心如烈火也說不定,如此深藏,未免令人不安。
自覺可能話說的重了些,慕辰揚唇露出一個溫和俊雅的笑容,“微臣越矩了,陛下英明自會有所定奪。”
素惜依舊雲淡風輕的說道:“不,你說的對極,之前有派你密切盯緊劉景洲家中的一舉一動,可知曉了他其它藏匿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