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嘩啦——”
一大盆水從天而降,將應非池從頭到腳濕了個遍。應非池扁扁嘴,吐出幾股水,憤怒得雙眼冒火:
“許非鏞你這個王八蛋!!”
昆侖山閬風派雖然是世外清修之地,但他抄了十年的書,多少世俗小說讀過來的,打架打不過他還不會罵人?不對,打不過也要打!
十六歲的少年瘦得像一隻弱雞,比同齡人小許多看起來就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再加上入門十六年還沒領到佩劍,戰鬥力簡直負五。但是,應非池仍舊赤手空拳撲向高他一個頭的少年,毫無章法地揮拳。
“哎!”許非鏞身子一側足尖一點,身姿輕巧地飛出老遠,嘲笑地說:“應師兄,你也是築基期的修為了,怎麼就是學不會用法術呢?”
他不說還好,一說就戳到了應非池的痛處。應非池更加不要命地揮拳,許非鏞卻輕巧地一躲。應非池立刻就管不住腳,撲通一下摔了個倒栽蔥,引得圍觀的弟子一陣哄笑。
“哈哈!又摔了又摔了!許師兄這招還真是屢試不爽!”
“許師兄好樣的!把應非池每日一摔變成閬風一大美景吧!”
地上鋪著青石磚,應非池撞得額頭一片紅腫,還擦破了皮。他憤憤地抬頭卻見許非鏞嘴角滿是壞笑。
“應師兄又把衣服弄髒了?來來來,師弟幫你洗一洗!”
應非池一聽趕緊爬起來,但已經來不及,刷刷刷幾聲,劍光才落下,應非池的衣服已經成了破布條,胳膊大腿胸膛腹部全都露出來了。女弟子哎呀一聲嬌羞,捂著臉跑了,男弟子都捂著肚子笑得滾地。
“哈哈!”許非鏞拍手大笑。“應師兄,現在你可是幹幹淨淨來去無牽掛啦!”
是可忍孰不可忍!!!
應非池嗷地一聲,也不管自己幾近裸|奔,衝到許非鏞麵前抓著他的手掌就是一咬。
“啊——”許非鏞一聲慘叫眼淚都流下來了。往常到了這步應非池該捂著重點部位八字腿哭哭啼啼地跑了,怎麼這次忽然發難!
“你放開!嗷!你放開!”許非鏞也不過十五六歲,從小被掌門嬌慣了,隻有他把人家打傷,什麼時候被別人打過?應非池這一口又狠又毒,許非鏞痛得大哭,一邊用力甩一邊大喊:“嗚嗚!你放開!”
應非池被他摔在地上,全身無一處不痛,但他不知哪來的力氣緊緊抓住許非鏞的手不放,牙齒更加用力,就像一隻小野獸,把許非鏞的手掌咬得鮮血淋漓。
“怎麼回事?”聽到動靜的戒律弟子趕緊過來,一看救怒了,一邊將人從許非鏞身上撕下來一邊罵道:“應非池!又是你鬧事!立刻關後山跪祖師雕像麵壁思過!!”
這種不分青紅皂白就把過錯怪在他身上的事已經是家常便飯,應非池知道爭辯也沒有用。他由著戒律弟子把自己拎走,目光仍是惡狠狠地瞪著許非鏞,那目光仿佛在說:等著!小爺有一天會報仇雪恨的!
許非鏞這下就不怕了,雖然痛得五官扭曲,仍是挑挑眉得意地回敬:就憑你?讀書郎應非池?
讀書郎這三個字又一次刺激到了應非池,應非池差點將後牙槽咬碎才忍住了沒哭。
應非池被扔在後山祖師爺風雲子的雕像前跪著。他低著頭,拳頭握得緊緊的,強忍著不讓自己哭,眼圈卻忍不住越來越紅。
當年他不是這樣的,他不該這麼窩囊。
他應非池是前任掌門太清子撿回來的棄兒,從小在閬風派長大,本來叫應飛彨。三歲的時候太清子就說他是資質極為上乘的雙靈根,粗火細水,水靈根細若到幾乎察覺不出來,幾乎等於單靈根。在太清子的教導下,應非池從小修習火係法術,六歲就已經達到煉氣後期,築基指日可待。但就在這時候,魔界大舉來襲,太清子在與魔界之主的對戰中重傷而死。閬風派由太清子的大弟子清荀子繼承掌門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