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命死神
尼采說:對於男人,羞辱他就是殺了他。如果尼采說的沒錯,那麼任何為自己立傳的行為,不管目的多麼單純,都無異於自我毀滅。
--加繆
Chapter 1 去******病房!
我走在上班路上,中途看到一隻鴿子和一隻老鼠在雪地裏酣鬥,便停下來饒有興致地觀戰,這時一個家夥從我背後冒出來,企圖搶劫。當然啦,這該死的家夥有槍,還用它使勁兒頂著我的頭。我覺得腦袋涼颼颼的,好像接受按摩治療一樣。"別害怕,醫生。"這混蛋說道。
這話最起碼道出了他搶劫我的原因。我長得又高又壯,活像一尊複活節島上的碼頭工人雕像,所以選擇我下手實在不夠明智,哪怕是在淩晨五點。這混蛋正是看到了我大衣下露出來的藍色手術褲,以及腳上的綠色塑料帶孔鞋,才想著我身上肯定有錢有"藥",沒準兒他還幻想著我宣過某種誓,不會因為無禮冒犯而對他大打出手。
說實話,我身上的"藥"和錢都不夠自己過一天的。我也的確宣過誓,不過隻有一句,我記得是"不應先發製人"。但這會兒我和這個混蛋情況顯然已經超過了這一步。
"好吧。"我邊說邊舉起了手。
鬥架的鴿子和老鼠都跑走了。真是膽小鬼!
我轉過身,歪頭一閃,躲開了那把槍。這時我舉起的右手正在那混蛋的手臂上方,便順勢握住了他的肘部,猛地向上一拽,隻聽到 "噗啪"一聲,韌帶應聲而斷,那聲音就像拔出香檳瓶塞般清脆。
在此,順便花點兒時間,欣賞一下我們的完美的肘部吧。
人的前臂由兩根骨頭構成,分別是尺骨和橈骨。它們能夠獨立活動和轉動。手掌向上時,尺骨和橈骨呈平行位置,手掌向下時,它們則交叉成"X"形 ,因此在肘部需要有一個係統固定它們。這一固定係統相當複雜,韌帶以螺旋狀和非螺旋狀兩種形式將各根骨頭的末端包裹住,形象一點兒說,就像纏在網球拍柄上的帶子。如果這些韌帶被撕裂了,那可真是夠糟糕的。
可是這個混蛋現在的狀況更糟糕。我已經用右手廢掉了他的胳膊肘,現在又把左手朝自己的右耳方向伸過來,像刀口一樣逼近他的咽喉。
我隻需用力一扼,就能擠碎他咽喉部的環狀軟骨。這一軟骨的作用是使氣管在吸氣時保持敞開。如果軟骨碎了,他再吸氣時,氣管隻會像****一樣呈緊閉狀態,估計到不了六分鍾他就得翹辮子上西天。那時就算我犧牲掉自己的鋼筆為他捅開氣管也無濟於事。
於是我在心裏懇求自己饒他一命,指揮著左手向上抬高。我的手越過那混蛋的下巴,又越過令人惡心的嘴,朝著鼻子直衝而去。鼻子就像一灘濕泥塌了下去。那混蛋也"噗通"一聲倒在地上,昏死了過去。
我冷靜了一下,確認自己並沒有失去理智--我隻是有些惱火而已。隨後我重重地跪倒在那混蛋旁邊。這種活兒,就跟其他任何活兒一樣,計劃和鎮靜可比速度重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