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蒼二曆,四零二五年八月初二。
鎮海關,燕家堡。
從早上開始整個燕家堡內就熙熙攘攘,不過忙而不亂,每個人都各司其職,依舊井然有序,隻是腳步比平時匆忙了許多。
在離燕家堡不遠的鎮關客棧六層,兩名男子隔窗眺望著從燕家堡蜿蜒至此的紅綢披掛,青衫男子輕笑一聲,“燕家為他們家老祖這一次倒是聲勢挺足,李兄怎麼看?”
旁邊藍衣勁裝男子冷哼一聲,道:“你也不用試探我,什麼因由,你們司徒家會沒得到消息?如果不是燕過秋竟然也進階成了老祖級別,我們兩家老祖會齊來為他爺爺賀壽?”
青衫男子不以為意,轉而笑道:“李兄竟已練氣六層了,看來不比令兄天資差,難怪你家老祖這次攜兄來賀。”
李姓男子身軀微震,雙眼一縮,盯了青衫男子半天,“司徒延,你家老祖難道為你動用了那寶貝?你大哥能同意?”
“嗬嗬。”司徒延微微一笑,沒有承認也沒否認。
李姓男子麵色凝重,似自己喃喃道:“能看穿我六層修為,說明你至少七層了。去年你還低我一層,除非動用了那寶貝,要不你怎麼會修為提升這麼快。怪不得你家老祖讓你跟隨。”
說完卻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念遠兄這是嫉妒了?其實以你的資質,也有資格動用的。”司徒延爽朗一笑,卻沒有解釋什麼。
李念遠眉峰微蹙,過了片刻,還是歎了口氣,搖搖頭卻道:“今年年會,我們兩家會損失多少?”
司徒延麵色猛然一沉,不複剛才模樣,隻哼了一聲。
李念遠輕笑,“可惜了令姐啊,要不也是老祖級別的人物了。令姐當年決然退婚,隻不知現今是何等臉色?”
司徒延身上氣勢猛然一漲,麵色冰寒地盯著李念遠。
李念遠麵色一變,在這股氣勢下,“噔噔噔”被逼退三步,麵上青罩一閃,卻又站定了,嘿嘿笑了兩聲,“不愧煉氣七層。”
司徒延雙目閃過一絲訝異,卻氣勢一收,不確定地問道:“李兄的韌界訣三層了?”
李念遠平靜說道:“司徒賢弟不是也三層了嗎?”
司徒延神色不動,心裏卻是驚訝不已。李家的韌界訣和他們司徒家的靈念訣,以及燕家的乾雷訣並稱,隻要開啟了血脈,入門就很容易。但要修煉到三層還是很難,很多世家弟子都卡在了二層,而隻有闖過去的才有資格讓家族重點扶持。
能將家傳絕學修煉到三層的一般都是煉氣七層,而煉氣七層中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將家傳絕學修煉到三層,但能將此修煉到三層的必可晉級煉氣七層。李念遠既已達三層,不管什麼因由在六層就能突破,那麼他修為突破到七層就不會有什麼阻力,自然有資格做為家族重點看顧對象,更不要說在現在這樣的時期。以後的李家與司徒家估計就是他們兩個了。兩人都不禁如此想到,互看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司徒延笑道:“看來閑暇時應與李兄多多交流才是,不過現在時辰差不多了,在下去看看家祖還有什麼吩咐。”
李念遠同樣笑道:“為兄也是這般認為,那司徒賢弟先行。”
司徒延拱手而別,李念遠卻仍在此地躇立片刻,冷笑了幾聲,方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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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個月前,通天宗,八宿嶺,沐蕪湖畔,一青衣男子垂首恭立在一褐衫老者身後。
“秋兒可是要返回燕家堡為你爺爺賀壽?”老者緩聲道。
青衣男子正是司徒家、李家所言燕過秋。
“啟稟師尊,弟子正要向您老人家辭行!”燕過秋道。
“嗬嗬。”老者點了點頭,“是該回去一趟了,你跟著為師離家已有十年了吧。”
“是”燕過秋答道,提及這些,聲音不免充滿了激動與孺慕,“要不是師尊當年出手救助,徒兒估計早已耗盡生機而亡。這些年來師尊時刻親身教導,對徒兒比生養父母也不差到那裏,更不要說為了弟子築基,不惜損耗真元幫弟子壓製魔氣,弟子……”說到後麵燕過秋伏地泣拜。
“徒兒無需如此。”老者打斷燕過秋,伸手扶起他,“修仙界爾虞我詐,你雖聰穎多計,但是於心性感情一關仍需磨練。”
“師尊對徒兒有再造之恩,豈與他人一樣。”燕過秋肅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