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慘淡秋草黃,點點秋燈秋夜長。已知秋窗秋不盡,那堪風雨助淒涼。這是古時一位大詩人寫的有關秋天的詩,短短幾句可謂包含了秋日所有的特色。
清晨的秋風已有刺骨之意,林間彌漫著連秋風都無法吹散的濃霧,光禿禿的樹枝在濃霧裏若隱若現,猙獰可怖。
清晨正是百鳥出動之時,可是這林間居然聽不到一絲鳥鳴之聲。透過濃鬱的晨霧隱約可見林中有一條常年被人踩踏所形成的小路,小路曲折蜿蜒一直延伸到山林盡頭的河邊,並不寬闊的河麵上也被濃霧覆蓋,河水雖不至翻滾不絕,倒也川流不息生機盎然,突然一陣清脆的聲音打破了這被濃霧統治的世界。
“師弟呀,昨日老爹所言你可曾記清楚了?”濃霧之中兩個不高的身影緩緩從遠處走來,一前一後手中似乎還提著什麼東西。
後麵男孩使勁點了點頭說道:“師兄放心吧!沒問題的,等下師父檢查功課的時候我先來,你可要好好看,我盡量動作慢些!”原來兩個看上去不過八九歲的孩童手中各提著兩隻大木桶,由於身材太矮,所以他隻得將胳膊高高抬起,但是看他的神色居然好像毫不吃力,後麵的男孩個子比前麵稍矮一些,但是手裏的木桶卻一點不比前麵男孩的小,所以就算他抬起胳膊,桶底也隻是勉強離開地麵,兩人一路上有說有笑像是經常做這樣的事情。
前麵男孩臉上憨厚一笑,說道:“還是師弟對我好!”
後麵小男孩笑道:“師兄我感覺這兩天可能就會凝神成功。”
前麵男孩喜道:“真的?太好了,這下老爹要高興死了。”然後自嘲道:“我還比你大兩歲呢,可是不知到什麼時候才能凝神成功。”
後麵小男孩笑道:“師兄不要擔心,以後我會保護你的。”前麵男孩笑道:“嗯,我也要努力。”二人提著木桶來到河邊,個子高的男孩將木桶浸入水中,打滿水後放在河邊,又接過師弟的手裏的木桶繼續打水。等到將這四隻大木桶全部裝滿後,兩人提起打滿水的大木桶緩緩地原路返回。
每隻大木桶裝滿水後一般的成年男子單手提起都會覺得有些吃力,可是這兩個小男孩提著兩隻裝滿水的木桶卻絲毫無礙,一路腳下不停的沿著小路,穿過晨霧,繞過山林。
東方的天空,一輪紅日正在緩緩升起,雖然看上去像極了蛋黃的太陽完全沒了夏季的氣勢,但是那濃鬱的晨霧在這蛋黃的照耀下也開始慢慢散去,露出了山林原來的模樣,一隻小鳥歡快的梳洗著五彩的羽毛,晃了晃腦袋撲棱棱地從這根樹枝飛到那顆大樹的樹枝上,蹦蹦跳跳好不快活。
然後被路過的兩個男孩的說話聲所驚擾,振翅高飛。等到兩人走遠後,小鳥又落到樹枝上對這兩人的背影嘰喳不停。
小路的另一頭是一座山穀,山穀裏零亂的修葺著幾間茅屋,入口處一座殘破的山門昭示著這山穀往日的與眾不同,隻是那山門早已在時間的侵蝕下破舊不堪,後人又在山門後麵圍上了一圈籬笆柵欄,以至於遠遠看去那山門竟像是有些多餘。
兩人把水倒進東麵茅屋前麵的大水缸裏,個子高的男孩道:“莫凡,你再去打一次水。我來準備早飯。”
個子矮的男孩應了一聲,提起木桶快步離去。他自己一個人走起路來比剛才快上不少,一邊開心的嘻嘻哈哈,一邊不時跟大樹打打招呼,跟小鳥聊上幾句,走到小河邊,男孩放下木桶盤膝坐下,雙手捏了個奇怪的手印,按照師父所授對著初升的紅日打坐修煉。
一道柔和的乳白色光芒夾雜著還未曾散去的晨霧將他籠罩,男孩閉上雙眼,雙手不斷變化姿勢,那乳白色光芒時而濃如白雪,時而淡入水汽,如此過了片刻,男孩猛地睜開眼睛,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席卷全身,正在他不知所措之時,身後一道聲音緩緩傳進他的耳朵:“莫凡,凝神。”
男孩點了點頭趕忙閉著眼睛,凝神靜氣,他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一位中年男子,衣衫肮髒不堪,頭發散亂,手裏攥著一隻葫蘆,陣陣酒香從葫蘆裏飄出來。他眼神凝重的看著莫凡,臉上神色十分怪異,有著幾分驚喜,卻又有著些許不安。
莫凡身上乳白色光暈越來越濃,漸漸的連他的身影都有些看不真切。男子眼神也越來越凝重,他將葫蘆掛在腰間,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捏在一起,一點湛藍色的光芒從指尖迸發,緩緩朝著二人四周擴散,霎那間將二人籠罩在內,男子盤膝坐下,靜靜的看著莫凡,若有所思。
如此過了片刻莫凡身上的乳白色光暈漸漸淡了下來,男子的臉色反而更加凝重,雙手緊緊握在一起,目不轉睛的看著莫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