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一聲,茶室的木門被猛地拉開,嚇了柳書言一跳,謝軍卻繼續老神在在的喝著手裏的茶,似乎完全沒有聽到這麼大的聲音。
“老師,我也要去!”
一個聲音大聲的喊道,似乎這一句話用盡了他的力氣,又似乎是因為跑了長路的緣故,說完話後,那人發出劇烈的喘息聲。
謝軍慢慢的放下茶杯,扭頭看去,打開的門邊站著一個高個的年輕男子,大概三十左右的年紀,身材比較瘦,臉型也比較瘦削,帶著一副窄方框的眼睛,眼神裏帶著一點局促不安,臉色不知道是不是劇烈運動的原因顯得有些蒼白,身上穿著很整齊的西裝,腳上的皮鞋一塵不染,與他淩亂的頭發和滿臉的汗水有些不搭調。
男子的身邊站著一個古裝的女服務員,臉上帶著歉意的表情,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眼前的情況,隻能等著柳書言發話。
柳書言愣了一下之後,臉上重新掛上溫和的笑容,對著服務員道:“小蓉,添一套茶具來,這是我的學生,很少來這裏,你沒見過,沒事的。”
被叫做小蓉的女孩大大的鬆了口氣,臉上重新堆上溫婉的笑容,答應著快步走了進來,為那個闖入的年輕男子準備好座位和茶具,順便再換了一次茶葉,給大家重新斟上新茶,這才禮貌的退了出去。
年輕男子看了謝軍一眼,困惑的皺了皺眉頭,然後就將目光緊緊的鎖定在自己老師的臉上,柳書言與謝軍一樣,隻是靜靜的看著小蓉衝茶,直到小蓉離開後,柳書言拿起茶杯請茶,大家喝了茶之後,柳書言才看了看年輕的男子,又轉回頭看著謝軍笑著介紹道:
“這位也是我帶的的研究生,不過他屬於愛好在故紙堆中發現秘密的人,我們叫這類人為‘史料考古’,所以,這次的考古行動我並沒有預算他的位置,但是這次考古的前期工作中,他卻做了很多工作,也是我的得意弟子,他叫陳廷頤。小陳,這位是我們這次考古活動的安保人員,謝軍謝師傅。”
謝軍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陳廷頤也勉強的衝謝軍笑了笑,臉上帶著一分自傲,也許是謝軍的身份讓他有了那份自傲,至少說明這個年輕人有著知識分子那種自傲情懷。
柳書言似乎對陳廷頤的行為並不意外,也許是因為早就熟悉了他性格的原因,隻是無奈的衝謝軍歉意的笑了一下,看著陳廷頤有些不虞的說道:“你不是說不去的麼,怎麼又忽然改變主意了?”
陳廷頤見老師的語氣有些不高興,還以為是自己的反複行為惹得老師不滿,心下覺得慚愧和不安,說話的聲音也低了很多:“那……那,那是我父親不讓我去,我自己,其實,是一直都想去的,我也希望能像老師那樣,不僅僅是在故紙堆裏尋找曆史的可能性,更希望能親眼去看看曆史的痕跡,去親手揭開曆史的迷霧。”
柳書言笑了笑:“誌向不錯,不過你準備好了麼?考古的艱苦和危險可不是用嘴說說就能邁過去的,這是需要你自己付出努力的,而且,你父親那裏如果堅決反對的話,我怕你……”
陳廷頤咬了咬牙,抬起頭正視著柳書言,右手食指彎曲,推了推滑下來的眼鏡框,聲音大了不少:“老師,我不知道應該準備些什麼,因為我對考古的經驗一點也沒有,不過我已經向師兄請教過了,我會努力的做好準備的,不是還有一些時間麼!至於我父親,我已經快三十歲了,也應該有自己的生活了,不能總是生活在他安排好的計劃中,我會跟他好好的談談。我不像像他一樣,過著程序化的生活,從上學開始,我就一直在他的計劃之中,甚至連交什麼樣的朋友,都得按照他的標準,然後畢業、娶妻生子,像一部機器一樣,這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說到後麵,陳廷頤的情緒有點激動,聲音也大了起來,謝軍看了麵色變得潮紅的陳廷頤一眼,心下暗暗的搖了搖頭,沒有出聲,這個年輕人現在的行為還是有些幼稚了,看來真的是在溫室裏呆的時間太長了,人都有些呆了。
柳書言笑著向下壓了壓手掌,示意陳廷頤不要過於激動:“我明白了,但是在你父親同意之前,我還是不能將你作為正式的隊員,雖然你已經有了自主能力,但是你父親卻可以影響到此次考古行動的審批結果,你懂麼?”
陳廷頤喪氣的塌下了腰,低頭看著眼前的茶杯,囁嚅著說道:“我知道。”
“篤篤”茶室的木門上響起了兩聲輕輕的敲門聲,隨後木門向一側滑開,門口站著那位古裝的女服務員小蓉,她的身邊還有兩個年輕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