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白活半天聽上去是很有趣,但目前最要緊的問題是下一步怎麼辦。
熱希提想了想說:"既然是人形溶洞,我們就依方抓藥。人體內,心五行屬火,位於南方離位。如果猜的不錯,烏鴉宮就位於洞窟的心髒部位,我們應該往南走。"他取出指南針,仔細看看,用手點指:"往那走吧。碰碰運氣吧。"
熱希提真不愧是領袖,有他在,什麼時候都不至於迷失方向。
淌著地下河走進南方位的洞裏,此處愈加狹窄,一個人轉身都難。此處的暗河水位已經漲到胸口,四下裏一片黑暗,手電隻能照亮身前不到一米的麵積。在這樣如此壓抑的空間裏,任何聲音都被放大了,我能聽見自己沉重的呼吸聲,甚至還能聽見心跳聲。
這種環境下,不但呼吸不暢陣陣發暈,而且河水惡寒,湧動著令人窒息的恐懼。
亞森在前麵大發感歎:"人還萬物靈長呢,做人純粹是活受罪。"
這時候腦子已經完全麻木了,就跟挨了一板磚似的,眼前就晃動著越南人的腦袋。也不知走了多長時間,突然聽見亞森喊道:"有字!洞壁上有字!"
走過這條細窄的河道,總算眼前又開闊起來,我們攙扶著上了岸,渾身水淋淋,疲憊到了極點!在不遠處洞壁上,果然模模糊糊有幾個字。手電照亮,居然是有人用毛筆寫的一副對子,由於年代久遠和水氣熏蒸,字跡已經模糊,但依然能夠辨認。
這副對子真怪,上下聯加起來也隻有四個字,上聯是:迷道。下聯是:化形。落款處三個字"抱樸子"。我們當時都驚呆了,別說熱希提和王剛,就連我、亞森和越南人也大概知道抱樸子是誰。
抱樸子是東晉道教大家葛洪的號,他從小就喜神仙導養之法,將神仙方術和儒家綱常結合。葛洪一輩子尋求大道,行走在山河大川,聽說曾在廣州羅浮山煉過丹。留下巨著《抱樸子》,後世驚為天作。真沒想到,這麼一個大宗師也曾經踏足過這裏。
先是東晉葛洪,後有明朝香音,現在又來了我們幾個人,一條看不見摸不著的時間紐帶把我們這些人全都係在一起。
這位前輩留下個大大的啞謎,"迷道"和"化形"是什麼意思呢?
王剛突然發笑:"看來,到此一遊者還有其他人,夠湊一桌麻將了。"在抱樸子落款下,有人歪歪扭扭刻了幾個字:這個地方太可怕了,走遍歐洲也比不上遠東的神秘。中國有機緣的說法,看來我不能再進一步乃緣未到。後麵跟了一串外國字母。字似乎是用鑿子刻上去的,淺顯難認,王剛還是艱難地拚出來:貝--萊--利...
一聽貝萊利我馬上想起穀克雷留下的筆記,上麵提到了"紳士海盜",就是這位老貝。他當年跟隨英國皇家艦隊遠赴亞洲,在東南亞沿海地帶沒少折騰,幹的都是打家劫舍欺男霸女的勾當,或許也是天網恢恢,報應不爽,老小子無意中得到了"霧之國"寶藏地圖,拚盡後半生去尋覓蹤跡,最後船隊神秘覆滅,自己一個人死裏逃生,但也成了瘋子,整日坐在精神病院的長椅上喃喃自語,隻一個單詞"地獄"。
以貝萊利的活動能量和人脈關係,他能找到烏鴉宮也算情理之中。
越南人皺著眉說:"好像當時貝萊利因為什麼事,隻走到這裏為止。"
我們的注意力一開始都放在題字上, 這時才注意身在何處。身處的地方是一處人造河岸,用黑色石頭壘的十分整齊。淺水處斜斜地歪著一尊雕像,穿著十分古老的對襟衣服,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頭上戴著一個高高的氈帽,麵部線條極是細膩,嘴部凸出,雙頰深陷,一副鳥樣。我們互相看看,心裏大樂,現在百分之一百二的肯定,這裏就是烏鴉宮。
眼前這尊雕像正是我們在沙漠裏見過的特殊種族--鳥人。
根據沙漠之行的線索,可以推斷在大約唐初時,甚至更早,西域迦比試國在國境內發現歸墟海眼,海眼中出現一種半鳥半人的怪物,被傳為天使。這種怪物應該就是寄居在海眼裏的種族。
至於傳說中海底之國的霧之國和迦比試國內的海眼是什麼關係,還不得而知,秘密應該就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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