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這日,唐老爺命人把唐慕雲叫道書房,開門見山道:“你母親這幾日要為你尋一門親事。”唐慕雲如遇雷擊呆立在原地,唐老爺又道:“你如今是唐家的家主,又得聖山青眼有加,這婚事是馬虎不得。然你母親仔細挑了好久,我看著也合適。”唐慕雲道:“兒子年紀還小,正是上進的年紀,況上麵幾位哥哥姐姐還沒定親。”唐老爺道:“你四哥不過是庶出,如何能夠和你比?”唐慕雲道:“父親一心為我,隻是長幼有序,兒子不敢越過四哥。”唐老爺皺皺眉頭道:“月兒的婚事比你還要早定下來,你也不必拘禮。”

梅氏要給唐慕雲說親事的事兒到晚上就傳開了,唐慕雲急忙往唐慕月這裏來。唐慕月見他來的匆忙,連衣服也不曾換過,隻歎氣打發了眾丫鬟,留兩個心腹在外間守著。見唐慕雲眉頭緊鎖,便打趣道:“可知道是誰家女孩了?”唐慕雲搖頭道:“還沒有說,你知道我的心事,又何必來問。”唐慕月見狀也收起笑容道:“我雖知道,隻是你心裏的比我還清楚,這不是玩笑的事兒。你和她也隻好這樣罷了。”唐慕雲長歎一口氣,心裏也早明白是空想一場,隻是如何甘心放手。唐慕月見狀上前輕揉他的眉心道:“我有個法子,不如一試?”唐慕雲眼中一亮道:“有什麼好法子?”唐慕月抿嘴笑道:“成不成事我還不知道,隻是你要拖住這婚事。”唐慕雲道:“如何拖住?”唐慕月道:“哥哥讀了這麼些年的書,讀呆了不成?倒不如小時候能幹了你隻去辦,年底下自然是有結果的。”唐慕雲略一思量便點頭應了,又囑咐道:“如今你已和錦王殿下訂了親,萬事要仔細,不可置自己於險境才是。”唐慕月道:“我自然省的。”唐慕雲猶豫了下,半響開口道:“錦王殿下……我冷眼瞧著是不錯的,隻是不知你的心意。”唐慕月臉上一紅,嗔道:“哥哥胡說什麼呢。”唐慕雲偏正色道:“這些年接觸下來,我倒是真心佩服他的。聖上這樣的寵溺卻是有主見的男子,也不見驕縱,著實難得。”唐慕月道:“你當年明明是選了玄王的,莫非如今改了心意?”唐慕雲搖頭道:“不曾改,隻是錦王殿下的確是難得的人。殿下曾私下和我說,錦王殿下和玄王殿下都是出色的,隻是錦王殿下那份氣度和眼光是別人萬不及的。”唐慕月驚道:“聖上連這話都和你說過?”唐慕雲道:“聖上隻怕有自己的打算。”唐慕月問道:“你可曾懂?”唐慕雲瞥了瞥門口窗下,低聲道:“我的心思聖上早已看透,隻怕這皇位早已是錦王殿下的囊中之物。因而聖上想著我在錦王殿下身邊總是好的。”唐慕月聽他這麼一說,不由得吃了一驚,道:“他竟如此得聖上親睞?”唐慕雲道:“你心裏知道就好,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唐慕月點點頭,喚辛夷進來親自從到院門口才回房。

梳洗完了唐慕月對辛夷道:“今夜就讓石蓮留下,你累了這些天好好歇歇。”辛夷應了,又仔細鋪了床才退下。石蓮進來才把鋪蓋放在腳踏上,唐慕月就拉著她坐到床上。石蓮道:“等我把鋪蓋鋪好,不然明兒早別人進來不像樣子。”於是又待她收拾妥當,回頭瞅見唐慕月正抱著被子眼巴巴的看著自己,那目光軟軟的著實惹人憐愛,不由得笑道:“這麼大了還撒嬌,快往裏些給我騰地方。”兩人都躺下了,卻一時無話,半響方聽見石蓮的一聲歎息,透著濃濃的無奈。唐慕月側過身子叫道:“蓮姐姐……”石蓮聽她的聲音裏帶著幼時的依賴,淚水再也忍不住,低低的哭了起來。

唐慕月半撐著身子起來給她擦淚,待她哭過了勁兒,又親自下床倒了杯溫水來喂她喝下,方說道:“蓮姐姐,事情究竟還沒有定論。”石蓮哽咽道:“不用哄我,這麼多年了,難道我還沒看透麼?隻是方才你那樣喚我,我想起年幼時的事情來,心中難過罷了。”唐慕月聞言抿唇道:“哥哥心裏是有你的,今天得了信,他就匆匆來尋我,不過是怕你難過。偏你當著他又不肯表露。”石蓮道:“我如今不過是個丫鬟,拿什麼配他?”唐慕月道:“這話可是錯了,當初誰的身份又尊貴的過你去?那時你既認了我們,怎麼如今倒這般瞧不起?在你心裏我們兄妹可是那起子小人?”石蓮澀然道:“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又這樣說。”雖這麼說著,心裏的難過到底好些,唐慕月拉著她的手又細細的說:“當初的事情,雖有些說不清白,卻始終是長輩的事兒,與你無關。過去了這些年,聖上難道還要與個小女子為難?”石蓮道:“雖不曾和我計較,隻是眼下誰又肯為我翻舊賬呢?”唐慕月輕輕吐出兩個字來:“錦王。”石蓮吃了一驚,道:“錦王殿下?”她接著月光見唐慕月神色篤定,略一思量便知她打的什麼主意,忙道:“你別亂來,皇室中的事是極複雜的,一個不慎就如我家當年一般萬劫不複。”唐慕月笑道:“那姐姐豈不是‘萬劫不複我獨行’了?”石蓮輕輕拍了她下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樣頑皮。我和你說的是正事,我與他是有緣無分了,你不必為了我們冒著天大的風險。”唐慕月略一沉吟道:“依我看倒也算不上風險,隻是若不一試我是到死也不甘心的。”石蓮與她相處多時,明白她骨子裏和唐慕雲一般十分執拗,又舍不得她為自己以身犯險,當下兩難起來。唐慕月見話說的差不多,鑽進她的被子裏道:“蓮姐姐,你和我一起這些年,可見我做那沒把握的事?”石蓮想著這些年到底一同經曆了諸多風險,心下稍定,道:“你既有了主意,我也不阻你,隻是千萬仔細。”唐慕月應了,石蓮本想再說兩句,隻是方才哭的實在厲害,此刻眼皮沉重,於是兩人一同睡去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