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冰火二重奏(1 / 2)

2012年2月下旬,美國加州洛杉磯。

她覺得自己好累、好累,說不出的累,好像被罰擦了一下午的地板,或是跑了五千米那麼累;累到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隻想抱著暖和的棉被和柔軟的枕頭,睡上個三天三夜,可是──

冷不防,一陣濕黏寒意襲上腰側,硬生生將她從酣夢中驚醒!

誰?是誰偷偷潛進她的臥房,掀開她溫暖的被子?

枕上的她還在迷迷糊糊詫異著,正想伸手拉回被子,那團寒意居然變成五根細細的冰棍,帶著惡意緩慢地來回撫觸……

誰在惡作劇,趁她睡著時占便宜?一陣怒意湧出想要揮手打掉──

誰知手臂不受控製,眼皮也嚴絲合縫,一點都沒有睜開的意願。

這是怎麼回事?她夢魘了?所以無法控製自己這個沉得像鉛的身體?

雖說是像鉛,但肚腹間的觸感也太清楚了些;那微微顫抖的指尖,拖磨劃過柔嫩的肌膚,一路輕狂的按捺、摳撚,直到胸前的豐滿,停下;那樣的遲疑像是在考慮要不要劫色?

她緊張得忘了呼吸,心尖兒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偏偏自己身體僵硬如石,任人宰割。

快!快醒來,遠離惡夢!

事與願違,那有如從冰凍櫃出來的手,繼續暢通無阻的往上撫|摸。

一陣毛骨悚然;為何被子底下的自己全身赤|祼?全無遮攔地讓人撫遍?

有物體朝她的方向低俯,似在輕笑的陣陣冰冷呼氣吹上她的臉龐,另一隻手同時罩上她的脖子,就在那裏細細揉捏、撫觸。那仔細的程度,讓她想起就要被掛上烤爐的北京烤鴨,正被人摸索尋找最好下鉤的地方。

驟然,那雙手力大無窮地束緊她的脖子!

不……不是下鉤,是……是掐油!

這個人想要她的命!

循環到頭部的血液瞬間受阻,壓力衝擊她的腦,讓她陣陣脹痛得有如被鐵錘猛力敲打。

痛!痛到極點、震駭到極點;她想尖叫、想掙紮,可是完全無能為力……

不行!她從不放棄!就算這是有史以來最可怕的惡夢,她都要反擊回去,決不讓惡夢有機可乘!

忽然脖子上的痛產生一股暖流,像是洪水終於衝開閘門流入腦中似的,帶來一股力量讓她能舉起手揮出拳頭,“砰”的一聲,結結實實打到某種物體,讓它發出悶響,接著倉促的足音朝外奔去。

乍然湧進肺部的空氣劃過火燒般的喉嚨,像刀子一樣刮擦過她的呼吸道──

原來吸氣是這麼費勁的事兒啊;她努力地呼吸再呼吸,同時拚命要張開眼睛,但頭部一麻,掙紮著要撐起自己的手肘立軟,又跌回床上,黑暗籠罩上來使得她再次陷入昏昏然的狀態當中。

還沒喘過氣,她又做了另一個惡夢。而且……這夢十分詭異,令人又羞又怒!

先是遠遠地傳來呼喚的聲音,越來越近,直到有人用氣音在她耳旁說話;那聲音太輕柔,她根本聽不清是誰在叫她,又在叫些什麼?

好想睡,不要吵;她迷迷糊糊地在心裏說。可是那聲音一陣接一陣,繼續在她耳旁縈繞。惱怒地想轉身逃避,可隻是動了動手指,沒法用力翻身。

寂靜了會兒,一雙炙熱的大手忽然包住她兩邊的臉頰,讓她一陣激靈,神識清醒了些,因而聽清下一句話:“你再不醒來,我就要吻你……”是男人的聲音和氣息。

這,這什麼啊?剛才夢到有人要殺她,怎轉眼間竟又作起這麼荒唐的夢?

還在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一個呼著熱氣的物體靠近她的臉,如夢似幻地輕喃:“你不肯睜開眼睛,我就當你答應。”

她手臂上的毛發森豎,心跳急促;快!快醒來!

但等不及她拍自己的臉清醒過來,一個溫熱的柔軟物體便壓上她的唇,氣息混入她的鼻息中。那唇極其小心地含|上她的唇瓣,輕輕****。那樣的戰戰兢兢,彷佛親吻的是沾了白砂糖的糖果,舍不得讓砂糖落下。

吹在臉上的氣息漸漸厚重,還好一個吐氣,那雙手及唇都放開她,讓她喘出氣鬆懈下來。

沉默半晌,熱熱的氣息又接近,低語:“你已經睡三天,是該醒來的時候!”

直到此時,她才發現這些話是以英語說出。

不是說作夢時隻會聽到、想到最慣常用的母語?這夢中的男人為何說起英語?

“璃……我命令你馬上醒來!”

梨?什麼梨?她還在想,一個熱呼呼的頭顱靠上自己,同時雙手緊緊地握住她的肩膀。

這真是夢嗎?為何能感受到這個男人身上的熱氣?尤其是他手心的溫度簡直燙得嚇人。

“不準你放棄!我不準!”那聲音悶悶地從她頭邊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