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天空,很陰霾,特別是在這個初秋的季節裏,雨夜的天更是會讓人感覺到一種深入心靈的煩悶。
在趙國,一條八輛馬車並行的寬闊大道上,此時正有十一個身穿黑色緊身衣男子騎著駿馬奔馳而來。
那十一人,皆是黑布蒙麵,看不見容顏,隻有一雙不帶絲毫感情的雙目暴露在外。且各個的目光冰冷異常,身上透露著血腥味。
那血腥味,很淡,但在這個雨夜中,似乎連那淅淅瀝瀝的雨水也無法衝洗掉,每個人的身上因這種血腥味的揮發,都有種觸及人心靈的殺伐之氣散出,讓人一看之下,不自覺的感覺到心中一股寒意滋生出來。
鏗鏘的馬蹄聲響亮了夜空,十一個人風馳電擎,一路穿行而過,馬蹄踩在溝窪處,將沉積的雨水濺起丈高,隻轉眼間,就消失在漫漫雨夜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趙國南方的一個大峽穀的入口,那十一個黑色緊身衣男子奔馳而來,為首的一人看著那百丈高的懸崖峭壁,當即伸手向身後一揮,讓身後的十人停了下來。
隨後,他冰冷的雙目微微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景色,立即翻身下馬,從懷中拿出一個羊皮紙查看了起來。
接著,沒過半盞茶時間,他驀然轉身,雙目冰冷的看著身後的十人,瞳孔微微一縮,冷冷問道:“你們的信念是什麼?”
“李家榮,我榮!李家亡,我亡!”十人異口同聲的喝道。
“你們此次的使命是什麼?”為首的那人再次問道。
“不惜一切代價奪得真龍玉!”
十人的聲音很冰冷,且異常洪亮,但不知為何,卻並未傳出去多遠,似是隻有為首的男子能夠聽得到。
“好!”
那男子聽完這話點了點頭,單手忽然一翻,拿出一個玉瓶接著道:“這裏有三元噬骨丹十顆,可以為你們增加三成的功力,持續時間為兩個時辰!你們且每人吞下一顆,務必要將真龍玉給奪過來!我會在此等候你們歸來!”
說著,他從玉瓶種倒出了十枚龍眼般大小的白色丹藥,對著十人拋了去。
那十人麵色始終未變,雙目中依舊是極盡冰冷的目光,在那白色丹藥飛來之際,十人皆是連連探手,各抓了一枚放在了手中。
“吞下!”
一聲令喝,那十人皆是伸手一抬,沒有絲毫猶豫的將丹藥放入了口中。
然而,就在這時,其中一人的瞳孔忽然微微一縮,久不變動的眸子泛起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精光,隨即又恢複如常,喉結一動,與其他人一般,將丹藥整個兒的吞了下去。
為首的那男子目光冷冷的掃在每個人的身上,對那人的微弱變化沒有發現,見十人吞下了丹藥,伸手一指大峽穀的入口,喝道:“出發!”
“駕!”
喝喊聲驟然響起,十人皆是雙腳猛踹馬肚,迅速驅使著馬匹向大峽穀中奔去。
而在這十人走後,那為首的男子眸子中忽然閃現出一道狠戾的光芒,立即轉身翻上馬背,馬韁一拉,沿著相反的方向奔馳了出去。
……
是夜,當雨水漸漸停下之時,在距離大峽穀五裏外的一個森林中,正發生著一場看似很是血腥的戰鬥,不時有金屬交接的鏗鏘聲和憤怒的哼哈聲傳了出來,異常的激烈。
沒過多久,那打鬥聲突然停止,幾道悶哼之聲響起,數十道黑色的身影驀然從中走了出來。然後皆是腳下真氣繚繞,奔向了遠方。
而在這些人走後,在那林中的一個空曠之地,此時正有著十個穿著黑色緊身衣男子躺在地上。
這十人,正是之前衝進大峽穀的李家的弟子。
隻不過,此刻的他們的身上早已沒有了溫度,生機斷絕,被人斬殺了在此。
他們的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無數,似是在之前與人做了激烈的戰鬥,一道道豔紅的血液順著傷口流下,混入地上的雨水之中,染紅了方圓數十丈的大地。
深夜,一片寂寥,停了許久的雨水又落了下來,打在那十個冰冷的屍體之上,衝刷著他們身上的血液。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一個斷了頭顱的屍體之下,一隻手臂突然伸了出來,抓起那具無頭屍向旁邊移去。
隨後,一個麵色蒼白的青年艱難的從地上坐了起來。
他的目光有些遲鈍,亦有些迷茫,似是一時想不起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愣愣的坐在地上。
“我是誰?”
“我在哪裏?”
他愣愣的自問著,目光抬起,看向四周橫七豎八躺著的九具屍體。
忽然,他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那雙混沌的眸子驀然泛起一道精光,似是刹那間想起了什麼。隨即雙手撐地,忍著身上的劇痛,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