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老人馬上抱拳道:“老朽下蔡郡紫升客棧的東家姓天名高遠,江湖人送個匪號天蒼一劍。”
“原來是天大俠,久仰久仰。在下淩楓。”
天高遠麵色一變,道:“原來是江南淩家的淩公子,老朽有失遠迎,還望公子恕罪。”
淩楓道:“在下跟天大俠素昧平生何談失禮,這恕罪之責更是當之不起。”
天高遠撫髯道:“老朽奉朋友之命已在此恭候公子多時了。”
這要是換作平常武林中人,聽到天高遠的名號神態早會恭敬起來。淩楓不但絲毫恭敬之意都沒有,一點也不覺得天高遠深更半夜地出門迎接而吃驚,是以天高遠故意說出了是受朋友之命在此恭候的話來。
淩楓道:“既然如此,就有勞天大俠前麵帶路了。”
淩楓不卑不亢的一席話,讓天高遠忍不住多看了楊敢的馬隊一眼。
楊敢的馬隊老的老小的小,他著實想不明白,讓他高看這些人的朋友為何這般禮而待之。
“請!”天高遠老成持重,並未因淩楓不冷不熱的態度而作絲毫怠慢,畢竟他的朋友是千囑咐萬囑咐過的。
天高遠收起心中的絲絲不快,一馬當先引眾人而去。
楊敢的車隊依舊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天高遠身後的兩個年輕人看不下去。
“師父,犯得著跟他們客氣嗎?”一個二十五六的青年氣呼呼地道。
天高遠道:“休得節外生枝,按雷堂主的吩咐辦就是。”
另一青年道:“難道他奔雷堂怕了人,也要我們地雷堂也跟著一起來做膽小鬼不成?這若是傳到天雷、騰雷兩堂那裏還不得被人嗤笑?”
天高遠道:“奔雷堂雖跟我們地雷堂不是同一分堂,但權利總在我們紫升香堂之上,我們隻有服從的份。”
“依我看那個楊老大恐怕隻是借他們淩家的名氣嚇唬人而己。”
“胡兄所言及是,我們雖是一個分舵,但萬雷堂的麵子總不折在我們手裏全文閱讀退婚——傲骨嫡女。”
“塗兄所言正是,我等該讓他們知道,這裏是下蔡紫升,而不是江南楚家。”
天高遠任由二人發著牢騷出著主意,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二人隻當天高遠已然默認,慢慢放緩馬速。數息之間,天高遠已衝出數丈。二人剛想打馬轉身,就聽身後傳來“桀桀”一陣怪笑。
“誰?”二人驚恐至極地大叫一聲。
已衝出數丈的天高遠聽到異常,策馬回望,不禁嚇了一跳。但見他弟子二人的馬屁股之上各坐了兩個人,這兩人一個紅臉一個黑臉,胳膊還纏著兩條銀蛇。
大冬天的蛇都蟄伏起來,偏偏這兩條銀蛇還活靈活現。不說這兩條怪蛇,單說悄無聲息出現的這兩個怪人,黑夜中恰似兩個索魂的無常惡鬼。不用出手,已嚇得馬上人魂飛魄散,驚叫一聲,一個跟頭從馬背上跌了下來。
咦——
秦嶺雙雄失聲而呼,齊聲叫道:“不是我幹的。”
天高遠慌忙策馬上前,飛身從馬背上躍下,探息查看,待見二人隻是嚇得昏了過去,這才鬆了口氣。當即手捏人中,連搖帶喊地叫了半天,二人終於悠悠醒來。
二人蘇醒過來,叫一聲師父,再度跟秦嶺雙雄打個照麵,忽地翻身坐起,對著秦嶺雙雄納頭就拜。
“無常爺爺饒命,無常爺爺饒命。”二人把秦嶺雙雄當成了無常鬼,隻顧叫饒命。
再看秦嶺雙雄叫出一聲“不是我幹的”以後,兩隻手同時捂住了嘴巴,做賊心虛的四處張望唯恐被楊敢發現,哪裏顧得上二人叩拜?
天高遠朝秦嶺雙雄抱拳施禮,顫聲道:“二位莫不是秦嶺雙雄龍氏兄弟?”
咦——
秦嶺雙雄二人沒有答話,地上的二大弟子已驚聲叫了起來。
呼——
秦嶺雙雄身子一晃,已消失在三人的視線之中。
“鬼呀……”兩大弟子驚叫一聲又昏了過去。
秦嶺雙雄在眾目睽睽下憑空消失,不是鬼能是什麼?天高遠何曾見過這等身法,也是腿腳發軟,搖搖欲墜。
這時,已跑到前麵的數十人,打著火把折了回來。這個叫“師父師兄怎麼回事?”那個喚“東家什麼事?”眾人吵吵嚷嚷地亂成一團。
天高遠顧不上解釋,收斂心神連喚帶叫地喚醒了兩個徒弟。如此一折騰,緊隨其後的淩楓等人已趕了上來。
秦嶺雙雄的鬧騰,並沒有逃過淩楓等人的目光,都想:“就應該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吃吃苦頭。”
車隊路過天高遠的隨眾,未作停留,竟直往下蔡城中駛去。
天高遠救醒兩大弟子,忽見秦嶺雙雄坐在一架馬車的車尾,神態異常恭敬對著車廂,心中湧出滔天大浪:“天哪?看秦嶺雙妖對待此人的態度,車廂裏到底是誰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