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之後,當約瑟夫·K坐在城堡中,回憶起那些和他一同戰鬥過的同伴時,他一定會第一個想起喬,想起他們第一次相遇的那個午後。
約克小鎮坐落在約克山腳下,平靜,安寧,默默無聞。山上四季都覆蓋著積雪,有著各種各樣的動物。如果山腳這平凡的小鎮有自己的意識的話,它一定不會相信,在這裏,將流傳出多麼傳奇的故事,而它自己也將借此聲名大振。
約克鎮上唯一的酒館裏,約瑟夫·K正一個人坐在角落裏喝酒,這是他平日裏的小嗜好,每次進山有收獲時,他都要為自己慶祝一下,小酌幾杯。
酒館大門被推開了,迎來了新的客人,,來者身穿一副銀白色的鎧甲,似乎散發著微微的光芒,一頭金黃色的長發披在肩膀,有著青色的胡茬和水藍色的瞳孔。他一步步走向吧台,鎧甲發出沉悶的鏗鏗聲。
“歡迎光臨”酒館老板例行招呼客人,連頭也沒有抬,隻是用眼睛斜斜的向門口掃了一下。“啊!您……您是城堡裏來的???”
酒館老板突然看到來者胸前的家族紋章,赫然道。
來人道:“我是沃登領主的……呃……手下,我從光耀城來”。顯然,這是個不經常外出走動的大少爺,常年受到的貴族教育讓他對撒謊這種事並不拿手。
酒館老板也沒多問,作為一個生意人,他當然清楚這種貴族的家事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的。“啊……怎麼樣都好,您隨便坐啊,喝點什麼,我的大人”
“隨便吧,不要太烈,清淡些就好,那麼,這裏就是約克小鎮咯?”
“是的,我的大人”
“我聽說如果要進入約克山,這裏是唯一可以提供補給的地方?”
“可以這麼說”酒館老板摸摸胡子一邊回想一邊說道“約克山上氣溫很低,所以沒人願意定居在上麵,山上大概隻有些野生的植物和動物。我的大人”
“另一麵呢?山的背麵有什麼?”
“不知道,我的大人,第一任鎮長說山的另一麵是日落的地方,連太陽都能吞噬的地方必然是亡者之地,活人是不能闖進去的。”
“第一任鎮長?那是多久前的事兒了?”來人問
“記不清了,是流傳下來的傳說啦,最少200年!據說那時候很亂……”
“哦?如果一定要進去呢?”
“大人…你不會想……這……這太危險了!”酒館老板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我們這裏,祖祖輩輩生活了很多代,可是不管是多頑皮的孩子或者多叛逆的小夥子,從來沒有人敢翻山過去。山的那邊……是不潔之地!”
“切……你為什麼不幫我拿張地圖過來呢?我來這兒,就是為了到山的另一麵去的,你幫我給我的馬修下掌,給我的行李中裝滿水和食物,再準備一間客房,我明天就出發。”來人一口氣下了吩咐,然後掏出一個金幣扔在櫃台上,“不夠再跟我要”
“夠……夠了……我的大人!”老板看見一個黃澄澄的金幣,也顧不上勸他了:“我這就給您拿地圖去”
老板向裏間走去,然後突然轉回身問道:“大人尊姓大名,小店住店是要登記的……望您不吝……”
“我叫喬尼,你可以叫我喬”
“好的,您稍後,喬尼大人”
酒館老板轉身走進裏間,喬轉身環視這間酒館,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隻售在某個角落裏,似乎有什麼東西很奇怪,也可能是某個人給了他這種奇怪的感覺,但是喬又看不出到底是什麼,或者…是誰?
“我的大人,地圖”酒館老板從裏間走出來,手裏拿著一卷羊皮紙。
“謝謝你”喬接過地圖,說道“如果有什麼不明白,一會兒我在請教你”
“我的榮幸,大人”
“那麼,我的房間在哪兒?我想先把行李拿上去”
“請隨我來”老板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在樓上”
喬離開吧台的座椅,邁步便向樓上走去,酒吧老板跟在他的後麵。
約瑟夫·K坐在角落,靜靜的看著喬的背影,默默的想“這麼年輕,要進山,真是可惜了,今晚恐怕是他能享受的最後一個安穩覺了,即使他還能或者回來,隻怕他的餘生都會被無盡的夢魘所折磨了。”
午後的陽光穿過樓梯轉角的窗,照射在喬的身上,那一身銀白色的鎧甲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這光甚至將老板的影子都投向了相反方向的地麵上——陽光照進來的方向。
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