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能走。”
守雲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人,將她帶來大帳,第一句話便是這個?
“為何我不能走?”
“你是孤的情劫,情劫未曆,你自然不能走。”
……
周遭一陣沉默,守雲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人,這張臉仍舊是狄光的臉,可是不再有他的笑容,也不再有他調侃的語氣……
有的隻是命令。
情劫?她苦笑了一下,我來渡你,又有何人可來渡我?
眼神忽而一亮,守雲猛然間回味過來,不可思議的看向麵前的人。
“如今的你是不是根本就不認識我?”
葉光紀瞥了她一眼,淡淡的點了點頭。
“那麼你何以知道我便是你的情劫?”守雲上前一步,朝他逼近,“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是不認識我是不是?”
葉光紀陡然一震,守雲顫抖著聲音將心裏的疑惑問了出來:“你……究竟是狄光還是葉光紀?”
葉光紀濃墨般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神采,視線在守雲身上停駐了短短一瞬便移開了去,“孤自然是玄武大帝葉光紀。”
守雲微微失望的斂下雙目,卻勾著嘴角飄忽的笑了一下,“是麼?”
葉光紀皺了皺眉,並未回答,視線落在帳門之外,麵上一片風平浪靜,卻不知心中作何所想。
“元帥,前方柔然忽然發起進攻了。”二福在帳門外悄悄探了探頭,看著葉光紀的神情既喜悅又疑惑。
畢竟他是看著元帥去世的,忽然又見他完好無損的回來了,自然覺得古怪。
“本帥知曉了,下令下去,即可迎戰,本帥馬上便到。”
“是!”二福躬身離去,帳門卻又被人掀開,一朱一白兩道身影走了進來。
“帝君,可要屬下等人前去助陣?”白虎神君一向好戰,聽聞有戰事便迫不及待的開了口。雖是人間的戰爭,但總好過沒有啊。
葉光紀還未開口,守雲便搶先道:“人間的事情,你們神仙還是少插手的好。”說著她朝葉光紀恭敬的拜了一拜,“末將此時已然接旨成為天朝郎中將,還請元帥將先鋒一職讓與末將。”
葉光紀的神情冷了下來,“你這是故意與孤叫板不成?”
守雲仍舊垂著頭保持著行禮的姿勢,“末將不敢。”
“既然不敢,為何執意要去做先鋒?你如今不是半點靈力也無了麼?”
守雲抬頭看向他,“元帥對末將這個壓根就不認識的人,知曉的真是一清二楚。”
葉光紀冷哼,“若是這點本事也無,還做什麼帝君?”
“也是,那麼,若是連做先鋒的本事也無,末將還做什麼郎中將呢?”守雲看他一眼,轉身大步走出帳外,無視白虎與朱雀二人的驚愕目光。
“帝君,此女無狀,待屬下去教訓教訓她!”白虎神君捋了捋袖子就要追出去。
“站住!”葉光紀冷喝一聲:“誰也不許動她!”
白虎神君詫異,這要是放在以前,守雲都不知道死了幾回了,眼前的人還是不是當初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帝君啊?
朱雀看了看葉光紀的神色,眼中閃過一絲古怪之色。
醒來後的帝君……似乎與以前很不一樣了。
“竟有此事?”衛昭站在高坡之上遠眺前方的戰場。
朱雀點了點頭,“你覺得是何原因?”
“許是狄光殘留的記憶還在他腦海中吧。”
“隻是這樣?”
聽出朱雀口中的疑惑,衛昭忍不住轉頭看向她,“不然你以為如何?”
朱雀斟酌著道:“同為女子,我與守雲的感覺一樣。”
衛昭的眼神微微一閃,默然不語。
“真是個不簡單的女子。”朱雀將視線投向前方帝江背上的矯健身影,微微感歎。
“一國長公主,差點成為女王的人,豈是泛泛之輩?”衛昭說著歎了口氣:“不過她此生注定成於那一身靈力,也注定要敗於那一身靈力。”
朱雀感慨的一笑,“你倒是看得清楚,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你永遠都無法看到自己的命運……”
衛昭笑著點了點頭,“沒錯,若是能看到,我當初也許便不會去岐山修道了。”
“你還記得以前的事情?”
“自然記得。”
不過才過了千年罷了,有什麼記不得的?
※
戰鼓早已捶了幾遍,對麵領兵的將領卻並不急著下令進攻,反而似在等待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