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佑在破廟等到天都快黑了,也不見爺爺回來,不免有些著急,想出門迎爺爺去。卻被老和尚攔住了。沮渠大師神情凝重的盯著飄著細雨的夜空,不住的念經誦佛。
李元佑想喊,可是老和尚的念經聲仿佛在自己腦海中一樣,震得耳朵嗡嗡直響,喊也喊不出。跌跌撞撞來到門前,卻怎麼也打不開那破破爛爛的廟門。隻得透過破碎的廟門往門外看去。這一看可嚇得李元佑魂飛魄散。
隻見雨夜之中,幾乎村裏所有人都昏迷著被整齊的擺在廟前村口的空地上。這裏平時是村民們用來曬獸皮,柴禾,糧食用的地方。如今卻擺滿了人體。一個年輕俊秀的道士微笑的在滿地人身邊走來走去。周圍幾十名士兵還在從別處抬著人過來。村民們一個個的閉著眼睛,不知死活,沒有知覺一般的任人擺布。
過了一會,看樣子是士兵向道人報告了,已經沒有多餘的人了,年輕道人揮了下手。士兵們開始從他們帶來的車上往下卸貨。全是碩大的奇怪壇子。壇子口有一些奇怪的布。
士兵們搬下壇子後,分別撩開壇子口的布,將一個個村民的頭放到壇子中,再用壇子口的布紮好。一人一個壇子。全部紮好後,年輕道人又下了命令。士兵們開始扒開村民們的衣服,用道人給的什麼東西,將每個村民的下體排泄口塞住,無論男女。之後年輕道人開始在場地中起壇施法。眼見著以年輕道人為中心,周圍的村民的身體一個接著一個的癟了下去。仿佛刹那間這些人都老去了,又如同一個個撒了氣的輪胎一般。之後士兵在道人的指揮下手起刀落,將村民的頭顱一個個砍掉,留在壇子裏,壇口用那布封好。又一個個搬上馬車。天黑下雨,加上李元佑頭昏腦漲,並沒有看清裏麵是否有李老漢。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村裏人應該沒有活著的了,看那無論老弱婦幼,全都一般的下場,李元佑簡直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了。
這些是什麼人,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簡直如同李元佑記憶中的鬼子進村一般。
李元佑還要再看,不想那年輕道人突然轉頭向破廟看來。那淩厲的目光嚇得李元佑一屁股坐在地上昏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元佑隻覺得頭痛欲裂。慢慢醒了過來。發覺自己在一片黑暗中。閉上眼睛細細回想了一下,李元佑不確定的想,也許剛才看到的都是夢吧。可是再一檢查自己的周圍,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裏,似乎是一個地窖。外麵聲音吵雜。李元佑慢慢摸索,終於在斜上方,摸到一個縫隙,湊上去向外看。外麵已經完全黑了,好在有幾個火把忽明忽暗的映著幾張人臉。
李元佑這才發現,自己被藏在了破廟的大殿底下。應該是佛像的下麵。由於佛像底座高於地麵,所以可以看清外麵。隻見沮渠老和尚背對著佛像麵朝著門坐著。年輕的道人帶著士兵站在對麵怒目圓睜。
“臭和尚,你這裏果真沒有藏著什麼人麼?剛才那個孩子呢?”蘇由氣的渾身發抖,明明眼睜睜的看到一個孩子在破廟裏,不想這個臭和尚卻給藏了起來。
沮渠大師盤膝而坐,誦了聲阿彌陀佛,說道:“出家人不打誑語,老衲說沒有,便是沒有,道長可以隨便搜。”
“好啊,別以為仗著你是佛門中人我便不敢如何你,在這深山老林的偏遠之地,便是廢掉你的肉身封了你的魂魄,你的佛祖也保不了你。便是你那佛祖知道你是死於我手,又敢奈我何,小爺我是元始座下道門行走,諒你那佛祖也不會為了你這麼一個酸臭的窮和尚與我家老祖翻臉。”蘇由冷笑道。
沮渠並不害怕,微微沉吟,笑道:“那小道長你還等什麼?村裏的人已經被你殺了,魂魄也被你取了,再殺了老衲我,你可就功德圓滿了。”
蘇由一直四下打量,聞聲回道:“老和尚別裝糊塗,你我都知道,公主的魂魄驚飛,遠不是這些賤民的靈魂可以補償的。我收集他們的靈魂隻是為了治療公主的病,雖然他們靈魂含有的公主魂魄不多,也聊勝於無。可是這些遠遠不夠,公主魂魄的一大部分至今未曾尋找著。你可知道這有著多大的幹係。為了帝國的未來,即便死個把賤民有什麼可憐,他們也是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為了帝國的未來就應該勇敢的獻身出來。你不要再袒護那吸了公主魂魄的人,速速把人交出來,念在帝國未來希望的麵上,我可以饒你不死。再要多言,我便毀了你的肉身,奪了你的魂魄,燒了你這破廟,搗毀你身後那佛祖。”
老和尚雙眼微閉,並沒有因為道士的言語有任何波動:“老衲已經很老了,老到走不到黑水國去弘揚佛法,這些年一直蒙這些村民的照顧,不曾遭受肉體蹂躪,亦沒有精神困苦,這個小山村便是老衲全部的希望,你已經毀了這個山村,便是毀了老衲,今日便讓你我在這同歸於盡,想必你那老祖亦不會因為你這狂妄的後背怪罪佛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