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授藝(1 / 2)

“老人家有話直說便是。”

謝蘊停下腳步,他剛剛便借機試探過自己,莫非現在終於忍不住了嗎?

“哈哈,倒是我執著了。”劉鶴衝仰頭大笑了起來,“雖然我有時不怎麼喜歡那些禿驢,講話從來都是雲裏霧裏讓人摸不著頭腦,但他們的話確實有些意思耐人尋味,正如這執著一詞便可謂是鞭辟入裏。”

“且莫說那些和尚,現在你講的話就已經讓小子有些雲裏霧裏不知所雲了。”

謝蘊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唉,這要是沒了酒,便是連人都變得有些沒精打采了。”劉鶴衝搖了搖頭,也不再搭理謝蘊,自顧自的有吃起盤中所剩無幾的花生米。

謝蘊不禁感到有些哭笑不得,叫住自己的是他不打理自己的也是他,這老頭實在是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小猴,來兩壺梨花釀順便再來幾道下酒菜。”謝蘊的好奇心不由被這老者勾起,走到他的身旁坐了下去,打定主意要看看他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很快,小猴便將兩壺梨花釀加上幾樣小菜擺在桌上。

謝蘊執起酒壺為劉鶴衝倒滿,劉鶴衝鼻尖微聳深吸了一口氣讚道:“香氣四溢,此酒定是不俗。”說著便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紅袖織綾誇柿蔕,青旗沽酒趁梨花,沒想到這麼偏僻的小鎮裏竟還有如此正宗的梨花釀。”

劉鶴衝意猶未盡地看了看桌上的空杯,謝蘊會意,又執起酒壺斟滿。老頭子還在時,每次吃飯謝蘊便充當這倒酒的角色。

一老一少相對無言,一個悶頭喝酒一個悶頭倒酒,誰也不願再開口講話。

“孫老頭還好吧。”

兩壺梨花釀漸漸倒空,劉鶴衝手執酒杯,並未像之前一樣一口飲下而是小口輕啜。

“小子並不知您在說什麼。”

謝蘊心中警惕頓生,沒想到此人竟會認識老頭子。

“你這小子倒是會裝糊塗。”

劉鶴衝見謝蘊竟故作糊塗,沒好氣地伸手彈了下謝蘊的腦殼。

本想躲開的謝蘊卻發現無論如何也逃不掉那老者彈出的一指,他委屈地說道:“老人家,您怕是真的認錯人了。”

“沒想到孫老鬼那麼呆板的一個人竟會教出你這麼個鬼機靈的徒弟。好了,你小子就別再這裏跟我裝了,且不說你的相貌於你父親頗為相似,單憑你剛才奪斧的那手一撥雲見日又怎能說明不了你的身份,這世上除了你恐怕也沒人能夠學到孫老頭的探雲手了吧。你小子可別欺負我這個老人家年老眼花。”

謝蘊見插科打諢毫無用處,原來自己的身份早被他摸得一清二楚。他直起身子正色說道:“小子方才實在不是有意相瞞,不知前輩尊姓大名,可與家師有舊?”

劉鶴衝捋了捋胡須笑眯眯的說道:“人在江湖小心一些總是好的,不過說來你還得叫我一聲劉伯,剛才讓你給我倒酒倒也不算委屈了你。”

謝蘊沉思片刻,一道人影閃過腦海,謝蘊的父親在世的時候雖貴為武林盟主但真正深交的朋友卻沒有幾個,其餘的不過都是些趨炎附勢之人罷了,除了老頭子外謝蘊隱約還記得有一個叫崔連海的,不過畢竟當時年幼記得並不太清楚,倒是眼前這位劉鶴衝劉伯,謝蘊可算的上早有耳聞,老頭子曾經說過這世上之人向來是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而這劉鶴衝便是那些為數不多的雪中送炭者之一,當年謝家大難若不是關鍵時刻劉鶴衝鼎力相助恐怕便是連謝蘊這條謝家僅剩的血脈也會命喪黃泉。

謝蘊起身,躬身行禮正色道:“晚輩方才混賬竟不知劉伯在此,多有得罪之處還請劉伯責罰。”

劉鶴衝輕撫美髯,看著謝蘊大笑道:“好好的一個娃娃幹嘛要學孫老頭的那一身酸儒,也不怕倒了門牙。你與我又何必那般生分你看我可像孫老頭那種呆板之人?”

謝蘊剛剛也覺得無比別扭,現在也就放開了心思,笑嘻嘻地說道:“之前老頭子還常常念叨著想你了,這人上了年紀就變得特別的懷舊,他總愛跟我講你們年輕時的事跡,俠肝義膽,豪氣雲天,實在是讓人向往。”

劉鶴衝嘴角一揚哼了一聲,一臉不爽的說道:“行了小子,你就別在這裏扯淡了,就你剛才說的那些我可是一句話都不相信,孫老頭那人若是能說出我半句好話我便將這桌子吃掉。”

謝蘊也不尷尬,甚至是連臉皮都未見紅一下,繼續說道:“雖然老頭子並未提及過你的光輝往事,但即便是從那些許小事之中也能看出您老人家的俠者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