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蒼老的但充斥著無盡憤怒的聲音如同炸雷般在山洞中突兀想起,眾人都是下意識地停下動作,盯著麵前站著的老人。老人張著手臂,須發皆張,如同護崽的老母雞一般將高翔護在身後,老眼噴射著怒火,狠狠地盯著眼前的人。“誰想動他,先過我這關!”“二叔!”高翔怯懦著,眼中泛著淚光,看著這個平日裏笑嗬嗬地和藹老人,自己的二叔!“小翔是我們村裏唯一一個考上大學的人,將來一定會有出息。你們這群老家夥都半截身子入土了還不安生,不嫌臉岑(土語:臉紅)嗎?”高洋額頭青筋綻起,如同蚯蚓般緩緩蠕動著,蒼老的身軀不住的顫抖著,顯然也是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原本想要搶奪高翔手中防毒麵具的村民一個個都是低下頭去,山洞一時之間安靜下來,不時傳出一道道沉悶的呼吸聲以及令人心中泛酸的磨牙聲。“鄉親們!”高洋仰著脖子,頗有些憤怒的說到,但眼前忽的閃過一道黑影。“老東西,臨死還不安生!”一道沙啞的陰翳聲音自人群後突兀響起,緊接著人影閃爍間,一個約摸二十左右的青年自人群後竄出,手中抓著一塊人頭大小的碎石,直接呼向高洋的腦袋。“嘭!”石塊應聲而碎,高洋慘叫一聲,搖晃著倒了下去。“王八蛋!”高翔雙手一撐便從地上站起身來,雙腳用力在地上一蹬,身體直射而出,轉瞬間便是跨越數米距離出現在高路身前。“砰砰砰!”還未待後者有所反應,眾人耳中便是傳出一連串的悶響,隻見高路如同煮熟的大蝦般蜷縮著身體,張嘴吐出幾口摻雜著內髒碎塊的鮮血,臉上生機漸漸消退。“誰敢過來,就是這般下場!”高翔吼了一句,轉身扶起地上的高洋,兩眼不由自主地翻滾著淚花。一幕幕昔日情節如同過電影般在腦海中閃掠而過。高天對自己要求嚴格,自打記事時就要求自己學這學那,每當自己受委屈的時候便會跑到自己二叔家,二叔老年無子,更是將自己視作親生。“二叔,你怎麼樣?老爹被人抓走了,你再出什麼事,我怎麼辦?”高翔雙手按住高洋頭上的傷口,聲音顫抖地說到。“咳咳,小翔啊!你嬸子被打死的時候,二叔也就看開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你這孩子打小就要強,受了委屈也不跟別人說,我不放心呐,萬一你以後受委屈了,跟誰說啊!”老人說著說著,兩眼流下了渾濁的淚水,瞬間便是浸濕了高翔胸前的衣服。高翔摟著高洋的身體,老人瘦的皮包骨頭,布滿老繭的手不住撫摸著高翔的腦袋,虛弱得讓高翔感到心碎。“小翔啊,其實……其實二叔還想幫你帶孩子呢。”高洋嘴角無力地勾起一絲弧度,撫摸著高翔腦袋的手無力地垂了下去。“啊!”高翔努力張大了嘴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一把扯下頭上的防毒麵具丟入人群之中。“都是這破東西,讓我失去至親!”“嘔!”高翔張嘴咳出一口鮮血,兩眼一黑,昏倒過去。“有了這東西,就可以活下來了。”“別搶,那東西是我的。”昏迷中的高翔不曾看到,原本淳樸善良的村民在死亡的威脅下瘋搶著防毒麵具,生命在這一刻顯得如此渺小。“嗤嗤嗤!”原本隻是一縷縷向外冒著氣體的彈頭突然裂開,一道道呈現霧狀地氣體張牙舞爪般向著眾人彌漫而來。“嘔!”隨著時間流逝,吸入體內的氣體達到一定量時,眾人開始趴在地上幹嘔,身體無意識地抽搐著。……屏幕前,幾名穿著白色衣服的研究院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手飛速在本子上記錄著。“唉!”羅伯特盯著屏幕良久搖搖頭,有些無奈地輕歎口氣,手一抬,一人走上前為其點燃雪茄。一股濃鬱勁道的氣體經口腔壓進肺中,徘徊良久方才慢慢吐出。“實驗成功的直接帶走!”羅伯特站起身吩咐了一句,徑自向外走去。……“砰砰砰!”山洞中,傳出一道道悶響,此起彼伏。村民如同壁虎斷尾一般不住在地上扭動著,痛到極致地時候還用腦袋去撞地麵,撞得頭破血流也不在乎。更有甚者用力在身上抓著,留下一道道如同裂縫般的傷痕,但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愈合著,看起來頗為詭異。“撲通!”“撲通!”“撲通!”一個被放大無數倍的心跳聲在山洞中回響而起,有的人即使昏迷過去,身體也在隨著心跳聲下意識地抖動著。透過村民撕碎的衣服看去,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團拳頭大小的凸起自小腹處向上蔓延,一直延伸到胸前心髒處方才停止下來。一條條肉眼可見的青筋顯露出來,如同蚯蚓一般在身上緩緩蠕動著,彼此糾纏交錯間,也是聚攏在胸前凸起處。“噗!”一道低悶地破體聲傳出,胸前凸起猛地一顫,便是突破皮膚的禁錮,裸露在空氣中。凸起整體呈現灰黑色,表麵如同樹根般纏繞著被放大數倍的青筋以及黑色的肌肉。“嘰!”隨著一聲輕鳴,自凸起內部延伸出五條肉須,三條向上,兩條向下,分別刺入腦袋胳膊腿中。肉須刺入之後便是快速分化出如同毛細血管樣的東西,遍地開花。“撲通!”“撲通!”“撲通!”心跳聲再度響起,隻不過是從凸起內部傳出。經過這般折騰早已死去多時的人卻是隨著凸起的跳動猛地睜開雙眼,隻不過眼中沒有瞳仁,隻有無盡的眼白。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