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經多年,幾乎塵埃落定。他解救了異能者們表麵上的自由,卻不知道有多少異能實驗體,或被親人的生死所威脅著,或被某些東西所牽製、籠絡,亦不乏某些被非人的能量成就了野心的家夥。真正能聽命於封人將軍並獲得庇佑的異能者,又有多少個人?
何況,封人家族,也並不是鐵桶一塊。
被解禁的古越第一時間著手調查自己母親的去向。捏著手中的資料,常年一張臉上麵目表情的他,睚眥欲裂。他的母親,那個世上最愛他最疼他的,美麗溫柔卻又柔弱的母親,竟然被那個畜生送進了瘋人院,在經曆了幾年非人折磨後,不堪忍受,墜樓而死。
資料瞬間在他顫抖的指尖紛飛成碎片。他笑了,笑的溫柔無比,俊逸的麵龐顯得格外迷人,讓人看不到他那洶湧澎湃的殺機。
古建業,讓你痛快死了真的是太便宜你了呢。
古越看著自己的父親,親手給他注射藥劑,隻有一點點就夠了。
實驗室裏立刻傳來古建業淒慘的嚎叫聲,他青筋暴凸,妄圖蜷縮身體,但是結實的繃帶緊緊的將他的身體捆綁在手術床上。沒有人來救他,他那群穿著白大褂的助手們都毫無生機的倒在血泊裏。他身體不受控製的抽搐,疼痛中,他甚至咬掉了自己的舌尖,滿口鮮血,鮮血倒灌進口中,連嘶啞的慘嚎發聲都被阻。
那是一張何等猙獰扭曲的麵容嗬。
古越就是那麼靜靜的看著。沒有任何動作,直到對方疼暈過去。對方此時所忍受的,他都曾承受過。
他知道,這個藥成人是無法注射的。結局隻有一個字,死。而且是活活疼死。
反反複複的,他如同一個冰冷的劊子手,一點點殘忍的,無情的折磨著對方。聽著那淒慘的嚎叫聲,他的心卻越發悲涼。
直到對方冰冷的屍體靜靜的躺在眼前,沒有一絲聲息的時候,古越的心,也跟著徹底冰冷起來。
高興嗎?沒有,他沒有一點高興。他竟然沒有感覺。仿佛心是死的一般。一潭死水,平靜無波。
如果說他內心最後還有一處溫暖,那麼就是記憶裏他不敢碰觸的地方。那裏是他,這個鮮血沾滿雙手的劊子手不敢去揭開的寶藏,他害怕,一旦觸碰了,那唯一的美好也會化為烏有,因為,老天對他,向來不慈。那是一塊聖潔無染的地方,他要深深將之埋藏在內心最深處。
不要去,打擾她平凡的生活罷。
這是古越一直以來的想法,他甚至假裝忘記了一切,從來都不曾調查過關於她的一絲一毫。
不要有一點交集。古越想著。
然而,末世突然爆發了。
這個世界亂了。她,還好嗎?
明知道封人將軍年邁,家中子弟趁機奪權,政府高層內鬥的暗潮洶湧。這種時候,有人借機將他這把封人家族的利劍調離首都,隻為削除封人家的力量。或許這次任務會讓他一去不回。
但是他卻義無反顧的來了。隻是為了她,而已。做任務什麼的,才真的是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