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逃離(1 / 2)

林叔見狀頓知不妙,那沈安先前還要費盡心思才能與眾人抗衡,此刻在眾人間遊走,卻不費吹灰之力,每每出手都帶起陣陣血汙。以林叔的見識當然知道這少年一定是施展了什麼禁術,才能在短時間內提升至此。

從頭至尾都一副萬事盡在掌握之中的牧少看著手下一個個慘死在自己麵前終於有些坐不住了,倒不是痛惜手下這些人的性命,他天性涼薄,縱使手下全部死在麵前隻怕連眉毛也不會皺一下,不得不說單就這點他還是有些梟雄風範的。隻可惜他畢竟不是梟雄,而隻是一個從小集萬千寵愛的世家少爺而已,因為他已經怕了!他略有驚慌地看向如魔神般衝殺不止沈安,神色間再無初始的從容淡定,轉頭一看林叔凝重的表情,頓時喊道:“林叔….。”

林叔已知事不可為,當機立斷爆喝一聲“走”,一手提起身邊的牧少閃身就要離去,雖然他並不認為沈安施此秘術就定能勝過自己,但他平生謹慎,知道手中少爺的安全勝過一切,那少年明顯衝著牧少而來,自己倒不懼他,隻是手腳間怕傷了牧少,畢竟那少年看起來著實詭異。

沈安猛然轉向林叔二人的方向,口中大吼一聲,將最後一人的心髒抓碎,猛地向二人撲去,口中發出的竟已不似人聲,而像獸吼,人也是四肢並用朝前而去,雖然駭人但身形倒是極快。

片刻後來到二人身後,猛然揮掌向牧少後腦抓去。直至此刻沈安已經幾乎失去神誌,可他還是死死咬著牧少,可見仇恨之深,不死不休。

林叔感到身後勁風,連忙回頭,全身元力鼓動,盡數彙集到右掌,向著那黑掌迎了上去。

片刻後一個白光閃耀的手掌和一個黑氣彌漫的手掌狠狠撞在一起。這一掌沒有絲毫花哨。

掌分,沈安身形劇顫,身子被震得向下落去。而林叔則如遭雷擊,閃電般收回手掌,身形卻是不停,借著撞擊之力帶著牧少電閃而去。隻是一掌,林叔看向手掌隻見一股黑氣在掌心繚繞,隱隱有向上侵襲的跡象。那股黑氣詭異而狂暴順著手臂一路衝撞,不過片刻已經破壞了手臂上的大量經脈。他知道必須要停身運功抵擋否則將大事不妙,但根本沒有時間休整,林叔更不敢多做停留,他隻能將那股黑氣死死壓在手臂之內不讓其攻入內腑,而這隻手臂算是完了。

沈安委頓在地,身子不斷顫抖,神色痛苦,眉頭緊皺,汗如雨下。原本這等獻祭之術就不是他這個級別的元士可以觸碰的,一旦使用輕則迷失靈魂化為人形凶鬼,殘殺生靈。重者不等禁術施展完畢就爆體而亡了,畢竟如此強大的一股黑暗力量同時湧入體內不是開玩笑的。

要不是從小滅塵就用金色波羅花的露水以及藥澡來改善增強沈安的體質,而且沈安還修習有迦蘭寺不傳秘典《金佛》,這才讓他的佛性和體質遠超同級武者,方才能在靈魂和身體兩方麵都堪堪抵住,不致立時爆體而亡。

從一開始,沈安就苦苦壓製那股磅礴的力量,並鎮壓心神不致完全淪落,隻是與眾多武者一番激戰之後本就有些無可抑製的黑暗元力,在與林叔對掌之後終於全麵爆發了。

此刻沈安好像掉落到無邊淵獄之中,四周漆黑一片,無盡的黑暗衝擊著自己的靈魂,黑暗中有咆哮嘶吼的厲鬼撕扯著自己,要同化自己。

沈安跪坐在地,口中咆哮不止,臉上忽喜忽悲,忽怒忽懼,眼中清明之色越來越少。就在最後一絲神誌就要失去之時,忽的神色決然,沈安猛然抬手擊在自己天靈蓋處。

一擊之下,沈安識海之上原本晶瑩剔透生機勃勃的本命元蓮瞬間枯萎,冰晶玉質的元蓮從上到下石化,而後片片花瓣崩碎掉落,光彩不再,如同尋常枯萎的花朵一般無二。

沈安竟然在靈魂即將陷落淪為隻知殺人的狂魔之際一掌震散了靈魂。

靈魂識海之上,那朵原本燦爛如佛界仙蓮的潔白元蓮片片凋零。

沈安的身子一軟,癱倒在地,半晌再也沒有動一下,身軀之上虛浮的多餘黑氣漸漸從沈安身上逸散而出,仿佛知道此人已死,依附在此也是無用。

隨著黑氣的逸散,沈安的身軀也逐漸恢複到原先的模樣,身體卻漸漸冰涼僵硬。臉上兀自帶著一絲不甘。

透過沈安,體內的陳開怔怔地望著漆黑的天空,短短時間內經曆這麼多,他都有些呆滯了,半晌回過神來。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沒事,沈安已死,自己為什還能存在?

就這麼呆呆地看著天空,天地間突然狂風大作,忽然一顆漆黑幽暗泛著黑光的珠子從那枯萎的元蓮之中飛出,懸浮在沈安的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