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車禍(1 / 2)

2025年3月15日13時15分M市郊區,H小學三年級五班,林聖隱伏在桌子上哭泣著,不斷咆哮著,“為什麼,為什麼,爸爸,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樣?”淚水順著他的下巴落下,滴落在滿是淚痕的地上,他的身體緊弓著,雙手緊緊扣著桌角,本來白皙端正的五官卻極度扭曲,看起來痛苦萬分。現在是午休時間,學校的老師同學早已在自己家的大床上美滋滋的午睡,學校裏除了他,空無一人。嗯?不對,在對麵樓頂上似乎有兩個黑影閃過。林聖隱,十歲,就讀於M市H小學三年級五班,M市市民,家住離學校一公裏的旺福小區一單元地下室,單親家庭,自從五歲起便與爸爸“相依為命”,也許是因為父親的無能,也許是因為母親的背叛,母親的離開原因早已無從考證,他與母親的唯一羈絆便是一個血紅色的琥珀以及一些斷斷續續的記憶,但最多的,還是對母親狠心拋棄他的深深的怨氣。2025年3月15日淩晨1時18分,旺福小區一單元地下室,“你個不孝子,看我不打死你!”一個肥胖的中年男人歇斯底裏的咆哮著,揮舞著手中的皮帶,泛紅的腮肉隨之在昏暗的燈光下抖動,半垂著眼瞼,毫無生氣,空氣中夾雜著酒味,更濃鬱的卻是發黴食物的味道和汗臭味。一手提著並不合身的褲子,另一隻手艱難地舉起,落下,舉起。。。。。。那個男人站在這不足二十平米的房子中間,手中的皮帶幾乎可以打到任何地方,一個消瘦的少年隻穿一條**,雙手護著頭,身上滿是淤青,極度的驚恐和痛苦充斥著他的大腦,讓他張大嘴巴想要咆哮卻發不出聲音,鼻涕和淚水裝點著扭曲的五官,他爸爸是在他熟睡的時候回來的,一回來就把門鎖了,然後一直持續到現在。林天凱,四十歲,無業遊民,林聖隱的爸爸,在早年似乎對政府有過特殊貢獻,政府不僅給了他一套房子,而且每月發放五千元的補貼金,五年來他們全靠著補貼金生活。對於林聖隱來說,父親的打罵早已是家常便飯,父親的暴戾讓他一直痛苦著,自卑著,他不敢與任何人訴說,於是,他幾乎沒有朋友。在很多次中午的教室裏,總有他哭泣的身影。郊區的夜空總是很美麗,一邊是熙熙攘攘的城市映紅的天空,一邊是靜謐的原野繁星滿天,但他卻沒有心情去欣賞這美景。走在回家的路上,這個僅僅十歲的小孩子,在這本應該是無憂無慮的花季,卻一直努力沉思著,試圖去拚裝起幼年時有母親身影的幸福的記憶,。林聖隱抬起頭望著夜空,沒有人發現他的眼中有淚水一直在打轉,但至少,他捕捉到了一絲美好回憶,那時的父親風度翩翩,英俊瀟灑,那時的母親很愛笑,他的記憶中母親的表情總是特別甜美的笑容,最重要的是,那時的父親母親,是那麼的溺愛他。他獨自一人走在街上傷感著,根本沒有發現旺福小區對麵的帝豪酒家裏,一個衣著鮮豔的女子和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一直死死的盯著他,但好像是一對情侶。那女子身穿紅色裘衣,圓融的臉蛋仿佛嬰兒般嬌嫩,明亮的眼睛仿佛有星星在跳動,圓鼓鼓的臉蛋配上櫻桃小嘴,是個對任何大叔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的小蘿莉,“小鷹鷹,這個小孩真的是我們要找的人麼?跟蹤他兩個月了,他沒展示出過一點能力,還每天哭,這麼晦氣,人家好不爽啊。要不。。。。。。要不就這樣算了吧我看他也不是魯大叔要找的人”那個小女孩嘟著嘴,眼角好像還掛著若有若無的委屈的淚水。“按照魯大人的命令來,否則你的考核就算沒通過!”這個男人一身黑色西裝,白淨的麵龐英氣逼人,一副中俄混血兒的模樣充滿了對女人的**,藍色的瞳孔仿佛可以攝人靈魂,但他的眉頭總是微皺著,一股煞氣若隱若現。“哎喲,不要這麼嚴肅好不好,你看人家這細皮嫩肉的,奔波了這麼久,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哼!”“王鷹,25歲,大豐集團名下的綠色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長,其餘信息不詳。周柔兒,19歲,王鷹的秘書,其餘信息不詳。"“鷹,情況不對,那輛車。。。”周柔兒突然雙眉緊蹙,“我知道,別動,那可能是政府軍,保持狀態。”王鷹一把抓住就要起身衝出去的周柔兒,與此同時,旺福小區門口。正當林聖隱沉浸在母親充滿母性的微笑的回憶中時,一道強光把他從回憶中拉出來,但他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什麼,在一陣強勁的馬達轟鳴聲中,林聖隱倒在了血泊中。他緩緩的睜開眼,突然,他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環境中,“這裏是哪,我到底怎麼了,剛才那道光是怎麼回事?”林聖隱看到自己此時身處在一個白茫茫世界,身邊的一切都如白霧,他想逃出去,但他走了好久都走不到盡頭,他慌了,大聲哭著,奔跑著......這裏是他的腦海世界。此時的他身處M市人民醫院的搶救室裏,他的大腦的四分之一多已經被那輛貨車撞扁,四肢更是斷成了幾截,“血壓過低,先輸血。”“起搏器。”搶救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各位醫生忙的滿頭大汗,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林聖隱的生命體征越來越弱。在林聖隱的腦海世界中,他不斷奔跑著,想要逃出這個陌生的世界,但隨著他的奔跑,身邊的白霧漸漸變得灰暗,他也覺得愈來愈累,終於,周圍變得完全黑暗了,他也支撐不住了,啪踏一下趴在了地上,“好累,好想睡覺,恩,先睡會吧,睡會兒在說。”“叮......”林聖隱的心電圖變成了一條直線,醫生們抹去額頭上的汗水,輕歎一聲,走出了手術室,走到已經在手術室門口睡了三個多小時的林天凱身邊,把他晃起來“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恩”林天凱頭也不抬,麵色平靜的健步走入手術室,仿佛林聖隱僅僅是個陌生人,又好像他就是個沒有感情任人擺布的木偶。醫生們看到他這反映,無奈的搖搖頭,走了“他肯定是嚇傻了,好可憐的父親,中年喪子。”一個醫生對另一個醫生說,“恩,是啊,太可憐了。可話說今天院長怎麼這麼好心,就那樣的窮小子還沒交錢就給他搶救。”這時另一個醫生插話了,“哎,哎,哎,可別亂說,什麼窮小子,這可是市長親自打電話要求搶救的,市長打電話時我可就在院長旁邊呢。”......手術室內,情景相當的詭異,當林天凱健步走到林聖隱的床前時,他就如木偶人般機械地檢查林聖隱的脈搏呼吸,但他的表情才是真正的詭異,一半臉龐是毫無感情的,無情而又平靜,但另一半麵龐卻是扭曲而又痛苦的,錚圓的眼睛不住的流著淚水。當他檢查完畢後,突然之間,他開始發抖,臉部不斷抽搐,抱著頭不斷翻滾著,甚至用頭撞牆。在這詭異的場景持續了半個小時後,林天凱痛苦地長嘯一聲,暈了過去。又過去了半個小時,林天凱終於醒了,他緩緩地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到林聖隱身旁,但此時他的臉龐至少顯得正常了,滿臉痛苦的表情,他嘴的張開幅度幾乎橫穿了整個臉,卻發不出聲音,頭上的青筋暴起,臉憋得通紅,睜圓的眼睛不住的往下淌淚,涎水,鼻涕,眼淚就像開閘的水庫,不住地流下來,終於,一陣撕心裂肺的吼叫聲從這個肥胖男人的喉嚨中湧出,仿佛來自靈魂的哭泣,又好像是來自遠古巨獸的憤怒咆哮,震動了整個醫院。在他咆哮完後,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迅速地從腰間掏出一塊金瑩剔透的血紅琥珀,迅速的放在林聖隱手中,然後一邊流著淚,一邊握著他的手說:“小隱,我。。我。。我不知道要說什麼,爸爸對不起你,我沒能保住你母親,也沒能保住你,還讓你受那麼多苦,我TM就是個畜生,連我的意誌都控製不了,唉,不能撐到你醒來了,但這已經足夠。”說完就又恢複了之前冷漠無情的模樣,目光冰冷無神,仿佛完成任務的機器人,健步走出了手術室,但他的嘴角卻依然殘留著一絲計劃得逞的笑意。就在他走出手術室的那一瞬間,林聖隱手中的琥珀亮了!